全身战备,却在希颜话后一楞:“你要放我走?”罗布是不会忘了今上午,自己花了多少功夫才从恪靖公主府跑出来的。现在这位?再瞧瞧外面的那两个男人?
希颜轻笑:“这你不必担心。在他们眼里,咱们是比亲兄妹还亲的人。我在,就是你的质子。更何况,刚才我教你的法子,你不走,怎么去和老康讲?而我出京前就已经听说了,老康这次承德避暑,带了乐殊。”
“你?”
“没错,我要你亲口去和她表示清楚身份,坦白你的情爱,问清楚她的动向。罗布,为爱你你爱的人,做什么牺牲咱们都是甘愿的。可如果她不爱你,那么你就想仔细想想,这条路你到底值不值得走?或者说没有她的配合,你能不能走下去?”前途有亮,那么冲到死也是快乐值得的。可如果……
罗布笑了,看看这位占据着风萨躯体的陌生小妞:“不管如何,一个月后,我回来见你。”从归化到承德,只路上也得近二十天的功夫,更别说那里一路未知的前途了。一个人在这个陌生古怪的地方活了二十几年,如今总算是有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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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放了罗布走?而你们两个居然眼看着他走?”
恪靖公主府内,荣宪听闻了一切后,气到发飚跳脚。只可惜,此间再无外人,乌尔衮很是皱眉的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后,坐到一边去了。
小狐狸和海善两个则是亲腻腻的歪在一处。
“困了?”看这丫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骑了一天的马,未了又耗费了那样多的脑细胞,实在累到暴:“我想睡了。”
海善抱着小丫头,抬头看主位。恪靖脸上说红不红、说白不白的一语不发,可荣宪却气得咚咚咚跺了过来:“小狐狸,你给我说清楚。”不说仔细,想睡?没门。
海善是知道风萨的脾气的,要睡不让睡的时候最是容易发飚。只是这次的事,自己真的没法子管。果然,风萨适才还
半眯的眼晴撩了开来。冷冷的眼神扫向荣宪后,忽的温柔了起来:“二姐姐,你这码子事办得可真是漂亮。漂亮到妹妹真替你皇阿玛感到惋惜。”
话头似乎有些不对!
荣宪眉头一紧,果然小狐狸话出损辣:“你皇阿玛成天为一堆聪明儿子打破头抢椅子的事心烦,若他们个个都象你这样,你皇阿玛可就高枕无忧了!”
“风萨!”
荣宪的牙根有些紧了,凤眼微眯,气息渐冷。
只可惜,希颜丁点也不怕。从海善怀里跳了下来后,自己斟了一碗松罗给自己:“先让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本一路帮恪靖想正经点子,往两下里拉和。可偏偏罗布不吃你那套,不管怎样都绕着恪靖走。你气得不得了时,听说了皇上把我派到归化的事。然后……你是最知你皇阿玛的性子的。皇上重国事总是重于家事,更何况罗布对于你皇阿玛现在的打算计划来讲,都是重要的一枚棋子。若我们兄妹两个一碰头,想出个邪招来逼退这码子事,你家可爱的六妹妹可就真的没戏了。你心疼她,所以就打算不破不立。一剂猛药下去,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样,有了那层关系,罗布就再不可能视恪靖为路人了。对吗?”
荣宪听了冷哼,坐回椅中。眼风里却扫见乌尔衮有些不悦的脸色,心下微动,但到底眼皮子下恪靖的事更要紧。
这一切,风萨当然看在了眼里。乌尔衮不会不用,只是还不到用的时候。
“你那样做,自是一片好意。只是风萨有三点想讲给你听。第一、罗布是个再骄傲不过的男子,受此大辱他绝对不会善罢。当然吃了公主是怎样也不可能不认帐的,若事情真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他会依你。”眼神这次扫到了恪靖身上。
小狐狸的眼神太利,恪靖有些不自在的捂了捂颈口。昨夜二姐给自己下的药是轻的,所以从头到尾怎么个事恪靖其实是知道的。罗布虽被药迷乱了心智,却也称得上是温柔体贴。只是……
“恪靖,达尔罕虽离归化远些,但你既对我二哥有了心思,那么也是派过耳朵的。罗布拖到现在不成亲,科尔沁那起子烂了嘴的到底把他说成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他若依了你,那么这辈子明面上就不能再娶别的女人。到时候,他的声誉会如何?你这个所谓喜爱他的女子,可曾有为他想过?”
恪靖虽心急罗布的反应,但也知道二姐不会不帮到底,现在小狐狸和海善又来了?总归会有希望吧?毕竟皇阿玛是答应过自己的。
可风萨的这话头?
脸色才白,小狐狸又说了第二:“一夜春风,听着销魂,可后果是什么,你可曾有过预料?万一你有了孩子。恪靖,敦布多多尔济再没用,也不
会把不是自己的种挂到名下。罗布未曾娶亲,更不会要这个这样得来的孩子。小家伙一出世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莫说身份地位名位无从谈起,就连你可以自己私养他长大的这个额娘,可曾为你的孩子想过。万一哪一天,他问你,他是从哪里来的?他阿玛是谁?为什么不和你成亲?为什么不要他?到时,你该怎样回答?”
咣当一声,这次不只恪靖脸色惨白,就连荣宪手里的茶盏都摔到了地上。
乌尔衮终是可以长叹出来,这层深义他是早料到了的,小狐狸这时说出来……看看荣宪,一阵无奈摇头。你心忧妹妹,可到底这次倒忙帮得太甚了。
以为到此,事已结束。
却不料小狐狸眼神利到久远:“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皇上把你们几个公主嫁到外蒙来是事实。目的自然是满蒙一家,敦亲睦邻。可是今天这码子事一出,莫说有可能逼反了罗布,就算罗布为了我不反大清,那么你们姐妹就敢保证这码子事不会让喀尔喀知晓?敦布多多尔济个脑子不够用的男人。那种男人吓唬起来是好吓唬,可勾引起来却更是容易。策旺阿拉布坦为了准噶尔的兴张,连独子都能送进京来,更何况是派些美女过去吹土谢图汗的枕头风?那个脑子不够用的男人,但凡做出一件出格的事,策量就有本事把整个战局搞乱。到时候敦布多多尔济进是死、不进也是死,自然是会孤注一掷。介时外蒙大乱,战火重开,恪靖,你心血规划多年的一方净土转眼便是人间炼狱。而你,便是那炼狱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