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来看,我真的是孤儿吗??还是你杀光了我的族人,换了我这个任务目标?!”
她情绪显得激动,手背上的黑麟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描画的记号,在那双白皙的手背上蔓延着。
“你的确是孤儿。”文真平淡地看着她手背上的鳞纹蔓延,“我取了虫芽出来,从虫王洞穴外发现了嗷嗷待哺的你。”
“那时候虫王洞穴里大水四溢,我本没想带你走,但是造化弄人啊。”
她说不上情绪地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生身父母吧!把你丢弃在荒郊野岭!”
“或者,你该怪虫王守卫开启的机关,冥冥中让你这个无辜小儿成了虫芽的宿主!”
真相
文真情绪激动,但姜馥迩看得出,这背后隐藏的却是不可言喻的悲凉和痛苦。
于姜馥迩来讲呢?
这样狠毒的话不过是又一次承认了她孤苦无依的事实。
起初她一心想回西梁,也是因师母说过玉钥匙能解开她的身世。
但如今,她身世不再是秘密,却还不如当初就果断放弃,留下个未知的悬念总也还有期待,比心如死灰强太多。
但十几年的光阴,她又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她沉疴多年,虽说是因体内虫影反噬。
但除了疗愈,风寒感冒,师母也会格外重视,甚至能几个日夜不合眼,就那样坚定地守在她身边。
从小到大,她早已将师母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她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寻常人家提到的母爱。
可目下的对峙,让她彻底想不通。
那样柔软的善意,怎么能突然就成了对阴谋的坚持?
姜馥迩眼底越发酸涩,她沉默良久,绞痛的心说不出一个字。
她忽然伸出手,去摸文真拍在桌案上那双满是刀疤的手。
还记得,师母担心她那双柔嫩的小手因习武而变得粗糙,每每就寝前都会用自制的膏药给她敷裹。
她从没有过抱怨和指责,眼里只有对姜馥迩的疼惜。
姜馥迩眼底逐渐湿润,她紧抿着唇,不想在文真面前落下泪来。
可就在触碰到她干燥的手背时,忍不住说起来。
“我甚至把你当做母亲。”
文真侧身坐着,听到这话时,眼睫忽地一颤。
姜馥迩继续道:“十几年的养育,即便你始终待我平淡,也是我最亲近的长辈。”
她拉着文真越发僵硬的手腕,就像幼年时想拉她的手一样,眼中满是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