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今知晓师母只是为养育我身上的虫芽,我也丝毫提不起一点恨意。”
她越发哽咽,“哪个孩子会恨母亲呢?更何况你让我的生命延续了十六年。”
文真依旧没动,只是眼神越发空洞。
“但馥迩真的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么?”她另只手不甘心地攥紧拳头,“我不相信师母对我只有执行任务的冷漠。”
文真突然扭脸去看眼前这个出落别致的大姑娘。
这是她一点一滴栽培起来的,没有捷径,唯有辛劳和汗水。
只不过她眼中残存的人性转瞬即逝,很快那双没有感情的眼里就如同吹熄了灯盏,黑漆漆的不再见一点温度和色彩。
“我的任务就是如此。”
“找到能让虫芽栖身的童女,再将她养育成人,以待时机成熟。”
文真挪眼去看她紧攥着自己的小手,“这么些年我隐姓埋名着实辛苦,只盼着能有一日大功告成,返回西梁。”
姜馥迩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她心里瞬间空落落的,更加理解什么叫不能强求。
事到如今,文真也没什么再隐瞒下去的理由。
“你觉得你师父会是个什么人?”
姜馥迩沉默地等答案。
文真又说:“总不会真的被你误以为是神仙眷侣吧?”
“师母对师父的态度冷淡,想必不是。”
文真起身,不想再坐她对面感受声声讨伐。
“他是我同门,任务失败后我带着他闯出的鬼门关!”
“那时守护虫芽的两名守卫被纳达赶尽杀绝,有人触碰了洞穴机关才让我们的任务彻底失败,同行的纳达暗卫尽数被洪水冲走。”
她负手而立,说得那样理直气壮。
“若不是你师父知晓虫芽的全部秘密,我也不会冒险将他从那次任务中带出来!”
“毕竟我的翻牌任务是带着虫芽隐姓埋名,可没人让我带着个废物深居简出。”
姜馥迩并没在意文真对师父的恶毒态度,她只想起师母曾无意提起过的翻牌任务。
那是杀手组织的秘密任务。
每个大任务下都会设置任务失败后要执行的小任务,以此来保证杀手们的能力被完全利用。
纳达行事谨慎在业内早已出名,江湖也有不少帮派效仿此举。
即便当时师母不慎说漏了嘴,也没人因此起疑,只当是为了谨慎行事所做的效仿。
“那师父呢?他也该有翻牌任务!”
“我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但在我救他出来后,他就用驯养虫影的方法为筹码,说服我带他离开。”
“他的能力在我之下,我若想杀他轻而易举,所以他没什么选择的机会。”
“师母就没想过,也许师父的翻牌任务就是驯化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