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镣已经打开,卢歧敲了敲发麻的膝盖,扶着墙站起来。“走吧。我已交代过燕塔入口的看守,你从那里出去。”原倾转身先行。卢歧却不动,问道:“我安置在南都城的人,是不是被你们捉去了?”“那对双生子?”原倾摇头道,“我费那功夫捉他俩做什么。”卢歧追问:“此前在南都城值守的人之中,负责北街的是谁?”原倾沉默着,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卢歧却固执,作势要坐回原位,大有得不到答案就不走的架势。“城内除了横巷附近,其余都由执刑堂的肖争负责。”原倾冷冷地看着卢歧,“你再不走,就别想出去了。”卢歧跟过去,两人一同离开。闻灼心知方才她的问话意在查探秦纠的下落。秦纠被带离北街冰室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而那时执刑堂的肖争值守北街,那么或许他知道有关秦纠行踪的信息,又或许秦纠就在他手中。闻灼对他不算陌生,曾经在柳州城外带人追杀严恪的,正是这个肖争。识时务,善权衡,好处给的够多就能被拉拢,这是闻灼与肖争打过交道后对他留下的印象,因此更有把握通过肖争找到秦纠。眼下既然已有明确的线索,需得尽快将其传递出去,闻灼匆匆沿原路返回。进来时的入口处一片漆黑,他踏上阶梯,伸手向上仔细摸索,那两块石板紧紧闭合,地道内也并未发现可以开启入口的机关。通往宝库的地道有两处出入口,一处在行宫的燕塔内,已有残党看守,另一处就在眼前,却不知因何故被关闭。闻灼心底顿时涌上强烈的不安。黑暗之中,比方才更加浓郁的振灵香气味幽幽飘散。两刻钟前,地道外面,原倾与赵巽一直在交谈。原倾提及关于库中珍宝来源的传言,又说起这些年多次尝试均未能成功打开溶蛊锁。看似随意的对话,焉知其中暗藏多少试探之意。赵巽只得更加小心应对。迟怀问道:“王爷不想亲自下去看看这座宝库么?”“确定了溶蛊锁的情况之后,我再下去。”赵巽其实并无到地道里去的打算,这番说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待到闻灼安全出来,就要设法将迟怀擒住。迟怀倒也不再追问,转而对原倾吩咐道:“去把卢歧从宝库门前带走。”她果然在这里,赵巽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原倾问:“该如何处置她?”“由你决定。”迟怀把那支墨色的火折子递到原倾手中。原倾先是一愣,随即颔首道:“我明白了。”另一个劲装男人走上来,接替原倾的位置。男人附在原倾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原倾的神情变得凝重,“倒是小看了他们的胆量。”赵巽疑惑道:“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在我之前的那位主家留下了一些心腹死忠,甄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与那些人互通信息,通知他们赶来南都,想联手逐我下台。”迟怀冷笑,“这群老家伙来的正好,不必我费工夫一个个去寻,自己就主动送上门了。”“这么说,你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此处通往地底宝库的入口由我一手秘密筑造,旁人并不知晓。他们要来,必然是从燕塔那个入口,我已安排了人在那里看守,就算他们动作再快,也能及时发现。”迟怀指了指栈道下方,接着说道,“更何况,此处入口的机关在七日内只可触发两次,我只需将其关闭,再封锁燕塔那端,就能把他们困在地底。”赵巽未曾料到有此变故,也摸不清迟怀究竟作何打算,然而此刻闻灼仍在地底暗道里,当务之急是让闻灼尽快安全脱身。克制住转头看向暗道入口的冲动,赵巽摆出不耐烦的表情,“若放任他们进入暗道,就算能将他们困在地底,要完全解决还得费些日子,麻烦又耗时,况且我也没那么多闲暇可等。”“那王爷的意思是?”“按之前的约定,今日就去地底,但届时除了你我,旁人一概不许在场。解开溶蛊锁后,我们一同出来,各自派人看守,此后一段时期,你的势力要为我办事,满足了我的要求,库中宝物就归你所有。”赵巽循循善诱地说道,“如此既能确保各取所需,也免去许多麻烦。”迟怀沉默片刻,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不等赵巽作出什么反应,迟怀握住悬着方形铁板的那根链索,用力拽了一下,方形铁板随即载着迟怀缓缓上升,停在摆放蜡烛的壁槽上方。只见壁槽内侧石壁被打开,突兀灌进来的风吹灭了蜡烛,那里模糊地显出一个身影,却是原本守在下层暗道入口旁的那人。他伸出双手,小心地把迟怀扶抱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