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宝库今日必定要打开,然而王爷似乎对此不甚热心,我只好想个办法,让你不得不配合了。去地底查看溶蛊锁的那人,绝不仅仅是你的属下或者心腹那么简单吧。”迟怀俯视着下方,声音透出狠厉,“倘若你希望那人能活着走出地底,就到宝库门前,你知道该怎么做。”迟怀的敏锐果决实在出乎赵巽的意料,而转眼间,石壁已再次合拢。伍宿上前与唯一还留在烛照阁内的劲装男人交手,劲装男人却并未顽抗,很快被拿住。另一个护卫则攀上壁槽,石壁严丝合缝地闭合,找不到打开的机关。赵巽当即抽出长剑架在那劲装男人的颈侧,厉声逼问:“说,如何打开?”男人摇头,“石壁只能从内侧打开。”“我问的是底下书柜后那个入口,你家主子不是希望我到地底去解开溶蛊锁么,总得告诉我如何才能进去。”男人抬眼看着赵巽,仿佛在疑惑他是否真的打算这么做。赵巽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快说!”男人这才开口:“推动右侧凹槽处的灯座即可,入口打开后,过一刻钟会自行关闭。”按迟怀的说法,此处入口的机关在七日内只可触发两次。赵巽进去便是原倾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既然你都清楚,又为何?”迟怀会说出那番话,显然是早已察觉到此事出自卢歧的谋划,那么为何他还选择顺水推舟借此除掉甄先生,甚至放过了卢歧——他明知原倾不会对卢歧下杀手。这不符合迟怀一贯不留任何后患的行事风格。迟怀转头,不以为意地回答:“他们两个是你的执念,当然要及时解决。我可不敢带心存旁骛的人一起登船起航。”原倾目光复杂地看着迟怀,突然低声道:“岛上递来的消息,海船已经建好,只等下水试航,既然宝库中的财物并非必需,何必……”“行了!”迟怀不耐烦地打断,“这座宝库必须打开,迟禄费尽心机却做不成的事,我能做到。里面的财物是扔到海底也好,一把火烧了也罢,总之绝不能便宜了迟禄留下的那些臭虫。”迟怀这般态度,就说明此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原倾心下无声叹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些往事。原倾是自小由暗部首领收养的徒弟,因而常年待在王宫之中,很早就见过迟怀这个人。彼时迟怀的母亲——兰漳郡主还健在,兰漳郡主与摄政王兄妹关系亲厚,得她照抚关爱,迟怀能够和所有世家子弟一样,活的自在无忧,言谈举止间透着骄矜,却没有恣睢恶劣的脾性,凡是在他身边待过的人,哪怕是再不起眼的随侍,他都能清楚地记得名字。那时的迟怀眼底尽是坦荡纯粹,如日光底下盈满粼粼波光的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