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和寒山成亲后,就随着寒山回乡去,没多久寒母也去世了。两人在家里开了个小铺子聊以为生。今年五月,突然有人给了他们一封信和盘缠,里面有傅清宁在京中的地址。兰草和自家姑娘的感情一直是很不错的,虽是主仆,相处得和姐妹一般。她见到信后喜出望外,本来以为自家姑娘己经落水身亡了,想不到还活在人世。夫妇俩一合计,将铺子转让了,拿着盘缠带着小石头上京来了。傅清宁好奇地问道:“那个给你们盘缠的人长什么样?”“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白净脸皮,没有胡须,说话有声柔声细气的。”傅清宁想了一想,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物,这桩疑案,也只能留待以后再解。她不再多想,笑向两口子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这里正要人手呢。”两大一小留了下来,有了他们帮忙,傅清宁立时省心了不少。倒是兰草见自家姑娘每日里忙个不停,人也瘦了脸也晒黑了,大为心疼,变着花样炖了各种汤水给她喝,什么鸡汤鸽汤骨头汤,务必要将她滋补成原来那般明媚鲜亮。喝得傅清宁看到汤水都快吐了,这日她嘀咕了两声,兰草道:“姑娘你看看你,脸也黄了,手也糙了,以后怎么嫁人啊,得赶紧补一补。”傅清宁道:“嫁什么人啊,我已经决定了,多多挣钱,以后就做个富家翁,自由自在的一个人过日子。”“哎呀呀,姑娘,可千万别说这傻话了,不嫁人怎么行呢?”“不是还有你和我作伴吗?”“那不一样,真的,姑娘,你听我说,身边得有个人知寒问暖,晚上睡觉也不会冷。”傅清宁扑哧一笑,兰草横了她一眼,“姑娘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的。”傅清宁不以为然:“你就别费心了,就算找了也没用,你又做不了主,不是还要长辈做主吗?”兰草道:“虽说长辈做主,也要姑娘你自已中意才行啊。别到时候叫老太太稀里糊涂许了人。”她是个心细的人,自此之后便四处留意,替自家姑娘操起了心。只是这说亲也不是那么好说的,像傅清宁这样孤身的少女,没有长辈在身边,又要抛头露脸打理生意,比之在蓟阳的时候,还要更加艰难了。兰草心下虽然着急,却也知道这种事情讲的还是缘份,急也是急不来的。没想到,缘份说来就来了。过了数日,居然有个媒人上门了。原来是一户姓郑的人家,家境不错,城里现开着两家铺子,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已经成亲,来求亲的是幼子年方十九,也曾念了几年书,自知不是念书的料,就跟着父亲学着经商,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些世面。他曾见过傅清宁一面,心下很是钟意,便央了母亲请媒人去说亲。郑太太一开始并不满意,觉得她一个失父失母的孤女,没有娘家的依靠,给不了婆家助力,无奈儿子铁了心,不停在旁边说她的好处,郑太太特地借买花的机会来看了一眼,见她模样儿好,人也勤快,花坞里人来人往,生意很不错。她一个姑娘家得打理这么大的花坞,要说没有背景,在这荷花荡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又哪能是简单的人物了,况且儿子将来是要经商的,还是需要找个能干媳妇的。郑太太有些心动了,没多久便找了媒人来约她相看。兰草觉得很不错,暗地里打听了一下,虽说郑家是个商户人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郑家那个三儿子的人品相貌都不错,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习性,房里也没有小妾丫头什么的,是个正正经经的少年,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她身为人妇,自认为很有经验,说道:“不管成不成,姑娘你总要先去见一见,要不然媒人那里也不好交代。你要知道,这说亲,媒人是很重的的,得罪了她们,就有合适的她也不给你说了,以后说亲就难了。”傅清宁抗议:“我不见,我暂时还没想嫁人呢。”兰草瞪着眼道:“姑娘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难道真想孤身一辈子。”傅清宁叹道:“兰草,你嫁了人后怎么变了很多呢?”“是吗?哪变了呀。”“变得唠唠叨叨地就像是我娘。”兰草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悲从心来,“可怜姑娘早早没了娘,现在也没人操心你的亲事,若是连我也不操心,那姑娘你可怎么办哪。”说着便哭了起来。傅清宁被她哭得头疼,忙道:“好啦好啦,我听你的话,去见见还不行吗?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兰草破涕为笑,“姑娘你早这么说,也省得我哭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