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欢喜喜地出去和媒人约了见面的时间。然而到了见面的时候,郑太太亲自上门了,诚惶诚恐的说傅家姑娘太好了,自家高攀不上,这次亲事就这样作罢。兰草大为失望,还想着追查原因。傅清宁倒是无所谓,反倒劝了她几句,说道:“不要紧,我真的没想要嫁人的。”兰草道:“哼,嫁不嫁人先不说,我看那郑家就不是个厚道的,合不合适请媒人前没思量过吗?还找个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不是耍人玩嘛,说不成更好,这样的家庭,咱们也不要嫁。”她看了看傅清宁,又道:“我看姑娘也要好好打扮一下,这京里的人都很势力眼,姑娘你平时穿得太清淡啦,也不戴些首饰什么的,难免让人瞧不起,好马也要配好鞍是不是?姑娘你得穿金戴银的打扮起来才行,改日咱们去城里打些首饰。”隔两日她拉着傅清宁到京城最有名的福生记买首饰。福生记是京里最大的首饰店,里头的样式都最时新的,据说很多是来自传自宫里娘娘的穿戴。真假估且不论,里头的各式首饰琳琅满目,款式新颖,看得人眼花缭乱的,的确名不虚传。当然价格也是很可观了。兰草拉着傅清宁悄声道:“想不到这里头的首饰那么贵,难怪人家说京城居,大不易,你看这支钗子在蓟阳也就十两银子,这里就要二十两,多了一倍呢。”傅清宁笑道:“不要紧,你家姑娘现在有钱了,好好挑吧,给你自已也买几件。”兰草道:“姑娘你挣钱也很辛苦,总不能胡花了。我得好好看看,选个合适的。”两人挑了几样首饰,付完钱正要出门,突见门口走进两位少女来,其中一人长挑身材,修眉俊眼,甚是面熟。傅清宁吃了一惊,脱口叫道:“宜男。”江宜男抬头一看,也是惊喜交加,笑道:“哎,清宁,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好友相见,自是十分亲热。原来江举人去年生下一男,江家香火有继,江举人大为开心,也有了继续科举之心,好为儿子挣下一番事业,正好他族中有个堂兄在京为官多年,与他关系也是甚好,写了信过来邀他来京。江举人一则为了准备春闺,京中名师众多,说不定能得些指点,春闺能得个名次,二则江宜男年已十八,因在孟州的时候,没有同意林家的亲事,林家便有些不肯罢休的架式,想着京城人才济济,若是能替江宜男说门亲也好。江举人与江太太一合计,便领了全家老小上京来,现在借寓堂兄家里,和江宜男一起的那少女就是她的堂姐江宜芳,模样文静,笑不露齿,是个教养很好的姑娘。两人说了一阵,傅清宁见这店里头来往人多,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道:“我现在荷花荡菱花渡旁边的花坞里住,宜男你有空去那里找我吧。”两人分手作别。没过两日,江宜男和江宜芳就来探望她了,清宁陪着她逛了一圈花坞,江宜男啧啧称赞,又道:“我看京里的富贵人家,就爱个花儿草儿了,还可以制香制花露,做得好出息也不少。”傅清宁笑道:“花露什么的我也不擅长,不过有机会也可以试一试。”江宜男兴致勃勃地往宜芳一指,笑道:“宜芳姐姐她就爱做些花露什么的,上次还送了我一瓶蔷薇露,我看比世面上卖的都好,你要什么方子,只管找她要去。”江宜芳抿嘴一笑道:“我也是胡乱做着玩的。”江宜男道:“试试有什么要紧,这花花草草都是现成的。又不废什么成本。”回去后宜芳果然送了几个方子过来,做法写得十分详尽细致,傅清宁交给伙计试着制了一些,摆在铺子里,销路居然还不错。傅清宁算了一下利润,买了套首饰,交给江宜男。江宜男道:“你不用客气,那些方子在宜芳手里,也不值得什么。”傅清宁笑道:“本来是我占了她的便宜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尽个心意而已,你只管拿去送她吧。”江宜男听她这么说,便收了下来,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宜芳表姐己经订了亲,明年二月就要出嫁了,这套首饰正好可以给她添妆。”兰草在一旁听到订亲两字就触动心肠了,等江宜男走后她和傅清宁道:“姑娘,我听说这附近有个长宁寺,求签很灵,什么时候我去替你去求一张姻缘签。”她果然选了个日子和寒山去寺里烧香去了。正巧华夫人来探望,笑问:“听说你那丫头四处给你相人呢,可有什么合适的没有?”傅清宁嗳了一声,说道:“别提了,相什么人啊,连面也见不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