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费尽心思的去弥合解释。
这也使得她很难把闻承霁跟师兄联系起来,去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
师兄太复杂了。
从年幼时见他起,他有太多的秘密,以至于她看不透,猜不透,也想不透。
季棠微微抬手,手指搭在闻承霁的眉眼,顺着左边眉骨缓缓向下轻抚,行过鼻梁,停落在右耳边侧。
一道疤痕,会让人发生这么多的变化吗?
闻承霁,在不知多久后的未来,也会变成师兄吗?
那么他让她去斩三鬼,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季棠从不是一个会逃避责任的人。若是可为之事,若是当为之事,若是值得,若是有益,她便会去做。
可自己愿意去做,与被旁人推着去做,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她要做的事情,应当是自己的选择。
她不喜欢被安排。
季棠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感受到几分自心底漫上的疲惫。
·
闻承霁醒来的时间倒是比虞紫鸢所说的要早一些,天色尚且未完全黑透,窗外云霞与靛青交融,汇聚成浓烈灿烂的一川河流。
他睁眼,便看见一身墨黑色衣衫的少女轻垂着头,坐在床边上,神色空白,似乎在思索什么。
等到他坐起身来,才有几分回神。
“你醒了。”季棠说,“要吃东西吗?”
闻承霁:“啊?”
季棠却好似他应答了一般,从床边起身:“我去拿。”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走到门边,推门走了出去。
闻承霁感觉到有几分茫然的迷惑,好像在他失去意识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很大的事情一般。
但是还不待他去多想,季棠便提着食盒走回来。
她将那盒子放在桌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问他道:“还疼吗?”
闻承霁听出季棠是在问他的识海。
识海中的疼痛较他昏迷之前已经削减不少,此刻残存着的更多是剧痛之后的虚弱与空白。
“不是很疼。”闻承霁道。
季棠没有再说什么,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给他。
闻承霁接过季棠所递过来的碗筷,却没有动。
——这下他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季棠的情绪有些不正常。
但又不知是因为哪里不正常。
是因为他去找她师兄的麻烦,因为跟她师兄打架,还是因为她喊停手的时候没有停手
闻承霁一时有些想不出来。
而房间中的气氛也好似随着窗外的天色凝固了一般,长久的沉默着,无人打破。
闻承霁尝试了几次,终于想出一个可以稍微缓和,可以切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