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说出来,却见季棠突然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你先吃,吃完休息。”
说完便从床榻边离开,再一次推门向外走了出去。
闻承霁:“”
果然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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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出了门,看着缓缓在天际沉降下去的霞云,终于感受到呼吸的几分通畅。
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闻承霁。
按理来说,闻承霁是闻承霁,师兄是师兄,他们两个人所做过的事情并不相同。
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把两个人分割开来看。
这就使得她面对师兄时候的那些困惑与愤怒的情绪,在面对闻承霁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被携带过来。
从师兄那里得不到的答案,让她真的很想去问闻承霁。
问问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闻承霁给不了她答案。
季棠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
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尝试万一呢?
一直到她从那房间中走出,一直到她离开闻承霁,这样滋长的想法才有些许的停止。
季棠轻轻的叹了口气,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尝试着换掉思绪,思考除此之外的问题。
关于三鬼之阵其实她早就有所揣测。
因为她在及霜峰上的那段时日,柳元初的态度,太奇怪了。
她几乎像是托孤一般,将所有的东西对她倾囊相授,好似从一开始,便在为自己最后的结局做准备。
而最后所谓的死亡,对于她来说,也好像是解脱一般。
她说自己是歧山最后一个守阵之人。
她告诉她,三鬼本为同源,只杀其一无用,需要同时杀灭,才能够真正将其拔除。
她说赌博罢了。
看得见尽头的长路,与辨不清方向的迷雾,总要选择一个。
那时季棠不解她话中的意思,此刻看来,却似乎是得到了答案。
她说的赌博,或许便是指的将三鬼从阵中放出,然后彻底斩杀它们的赌博。
那么三鬼到底该不该杀呢?
是缝缝补补的继续支撑,维持暂时的安定,还是铤而走险,狭道求生?
季棠越想,心中越是烦躁。
关乎整个九州安危的事情,何时轮到她来操心了,难道不应该是三宗七世家联合做出决断吗?
她甩了甩头,再一次试图将思绪清空,却发现眼前一片蓝紫色的花丛,细碎的堆聚在一起,极淡的花香气味钻入鼻息。
是蓝星花?
生在星花岭外围的那一大片蓝星花。
她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季棠轻叹了口气,不再向前,而是在花丛中寻了个位置,慢慢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