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说加收赋税,只是这样一来,百姓的日子自然不会好,他们也会落下穷兵黩武的骂名。为了赶走海寇而失了民心,实在是划不来。
又想了一会儿,他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邺沛茗:“只要天下太平、国富民安,便可!”
邺沛茗琢磨了一下他的话,笑了。虽然钟昆山说不上精通政务,但目光长远,在大事上也不会含糊,是个可塑之才。
“水凉了。”她忽然道。
邺沛茗还未洗脚,但是既然水凉了,便该换一盆水了,钟昆山连忙将水撤下去。
此次谈话后邺沛茗并未再与钟昆山单独谈过话,而随着前方战报不断传来,邺沛茗也全身心投入到战事中去。
从泉州离开,不出八日便到了福州的长乐,与先到此的海师汇合。长乐离福州城仍有一段路程,只是福州城三面环山,面朝大江,他们若要过去便得渡江而过。
而据报徐知行驻兵于长溪数日一直不曾继续向此地发兵,也不知是为何。即使他攻打福州,势必也只能绕到福州的前面去,如此一来便得经过长乐。
自然,邺沛茗和童鸿风想的自然不是守卫福州,而是要出兵将温州城以及括州等地夺回。所以也不必到福州城去,在长乐整顿便可。
长途跋涉而来的兵士们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情况也有发生,严马因此阴阳怪气地对邺沛茗道:“你看,长此以往,将士们还得怎么打?”
“这样的将士有多少?”邺沛茗问底下的都押牙。
“靖海军中水土不服以至于上吐下泻者四十五人、风邪入体者十八人、其他情况的二十一人。循州行营上吐下泻者三百七十人,其余原因而病倒者共五百余人……全军共有一千四百多名!”
这对比让严马的脸上一燥,同样训练出来的兵马,为何靖海军病倒的人便如此少?很快他便找到了借口:“靖海军装备精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身体自然比别的行营的兵士好!”
邺沛茗是都知兵马使,严马甚至都怀疑她将军费拨给靖海军的多一些。邺沛茗没说他什么,而是命人去信请童鸿风在福州多寻些郎中、大夫来替军中的大夫分担一些病人。
在长乐休整了两日后,军中的情况有所好转,兵士们都渐渐地习惯了这儿的环境。严马便找不到借口,只得问邺沛茗有何打算。
“徐知行此番率领了八万兵马前来,只是我一直很疑惑,徐知行为何一直在长溪停滞不前?”邺沛茗问道。
“或许是知道我们到了,所以畏惧了?”严马道。
邺沛茗摇了摇头:“斥候来报,徐知行于七日前便到长溪了,而那时的我们甚至还在莆田。我们来此后休整了两日,可他却一直按兵不动。若他真的畏惧我们,早便该退回温州了。”
“斥候没打探出什么来吗?”严马又问。
“徐知行若真有什么打算,又岂会轻易让人知道?我与他交战数次,对彼此也算是了解,他吃过一次亏,又怎会再掉以轻心?”
“不知他有何打算,那我们便无法商定计策,这可怎么是好?!”
邺沛茗也暂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过了两日,童鸿风才率领的三万兵马赶到了长乐与邺沛茗汇合。
虽然童鸿风对邺沛茗的事情略有所闻,但是见到她真人时却仍有些钦佩,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邺将军年少有成呀!”
“童都督过奖了!”邺沛茗道。
过奖?一点都不。童鸿风心道,他竟会被这么一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