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晋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欲多说,看向两人:“接下来的蜀地,只怕更艰难,怕不怕?”
陈季玉断然道:“跟着兄长,有什麽好怕的!”
对于陈季玉来说,宋晋便是那样一个人,天塌下来,他都会顶着。自己只需要坚定自己的志向,跟定前行的宋晋,便可成就一番事业,不枉此生。
徐义山也点头。
宋晋道:“好,此生得遇两位是我宋晋之幸。”他漆黑的眸子一一看向两人,慢慢道:“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死不休。”
陈季玉激动,跟着道:“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死不休!”
徐义山也一字一句道:“不死不休。”
陈季玉胸怀激蕩,不由道:“七年前,我们三人就在东南相遇,月下共饮一壶茶。七年后,还是这样好的清风,明月,这样好的茶!”说到这里他目光晶亮,转向两人:“真希望再七年,再七年,再七年,咱们都能如此安然聚于一桌,守着清风明月,共饮一壶茶!”
宋晋回头看他,轻声道:“但愿如此。”
徐义山也慢慢道:“但愿如此。”
于此同时,祁国公府书房中,烛火轻晃。
“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敢从蜀地动手!”高瘦的谋士捋着山羊胡子,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
祁国公看向长孙祁青宴,“你怎麽看?”
祁青宴赶紧道:“青宴认为这根本就是两湖到两江的成功让宋晋膨胀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走运呢,居然敢把手伸到蜀地!”
祁国公闻言,看着祁青宴道:“真的是走运吗?”
祁青宴立即道:“要不是恰好赶上倭寇作乱,还恰好——九叔”说到这里他一顿,他知道祁煜的死是祖父心中的痛,唯恐有失,不敢不多言,避开继续道:“只怕当时在两湖,宋晋别说保不住官,回不了京,只怕连命都难保!”
祁国公看着长孙,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祁青宴见祖父摇头,没有认可自己的话,又有谋士在旁边,不由涨红了脸。
山羊胡子谋士忙道:“世子这样说也有道理。宋晋固然有大才,但也确实足够走运。不说两湖,就是两江,谁能想到庆王妃会插手!”
祁国公没有说话。
祁青宴脸色好看了些,继续道:“蜀地形势更为複杂,没有当地望族的支持,想要推行他那一套根本就不可能!别说清丈土地这麽大的事儿,就是朝廷命官到蜀地上任,不跟当地望族打好关系,官都做不下去!不说别的,没有咱们几大家族的人帮忙,不管哪个县令知州田赋是一分都别想收上来!”
祁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心里还是有不安宋晋可是到过蜀地的”
祁青宴道:“听说那还是他十七岁时候,也不过是学那一套游学的作风!”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怎麽敢选蜀地呢?”
祁国公看向谋士。
山羊胡子谋士也皱了眉,这也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
祁青宴心中不满祖父如此高看宋晋,这时候道:“二叔祖传来的消息,蜀地的土地清丈确实寸步难行,祖父宽心,且看他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