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
沈无非玩味地咀嚼这两字,淡笑一声,没说什么。
他抬手招来下属,嘱咐道:“让朱亲王一路北上,谷亲王可打清君侧的名号响应朱亲王。世子现在不会阻挠我们,但之后就说不定了,若能一箭双雕要了他们父子俩的命会更好。”
下属领命离开。
午后。
江岳被点名出征平乱的消息传开,上午下的圣旨,下午远在文州向来与世无争的谷亲王突然在文州起义,响应朱亲王诛恶军的名号,并在其上再加一个‘清君侧’。
清,承安侯,江岳。
谷亲王声称先太子之死乃江岳所为,有人亲眼所见。
此人多年来为江岳所追杀,而江岳之所以宠妾灭妻虐待世子,就是因为世子之母、前承安侯夫人知晓了此事,所以为江岳和沈周如不容!
这个消息立刻传遍大江南北,连远在通州的沈无霁等人都听到了,如此快的传播速度明显是蓄意为之。
但百姓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军中士兵亦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哪怕是江岳在军中威望甚高,也抵不过甚嚣尘上的流言。
这是江岳第一次走在军中,却被各种质疑、轻蔑的眼神所笼罩。
江岳眉头紧皱,压抑着心头的闷烦前往营帐。
但他还没走到营帐,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副将喊回了京城。
越到京城,望着逐渐被乌云密布的天空,江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闷。
半个时辰前。
谷亲王的起义口号传入宫中,沈周如完全没注意过这个潇洒在外的亲伯伯,也未曾想过他会是前太子党。
沈周如气炸了,一边调人去查谷亲王和朱亲王的交集底细,一边急召太子、四皇子、齐王等五位皇子入御书房议事。
“谷亲王起义一事,你们给朕出个法子。”沈周如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
下方五位皇子神色一肃,聪明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个回答会影响沈周如传位的决定。
沈无非微微垂眸,没说话。
四皇子眉头紧锁地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六皇子七皇子才不过十岁,两人搜肠刮肚也说不出个什么好计谋。
沈周如审视般的视线落在了齐王沈无憾身上。
沈无憾斟酌几瞬,开口道:“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周如连声道:“你说!”
沈无憾道:“当年父皇的信物应当只有几名亲信见过,朱亲王能拿这件事来陷害父皇,原因多半是出在这批人身上,朱亲王那方咬死不放,还拿出了信物,说明多半是父皇身边有人叛变。”
“现在谷亲王指名道姓是承安侯,声称人证物证俱在……儿臣以为,此事五分真,五分假,但若父皇给不出天下人一个合理的交代,便是落了下乘。若给出交代,便只有从承安侯身上入手。”
闻言,沈周如脸色一冷,厉声道:“这话是江敛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