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侧目而视。怎样的人,才能毫无廉耻之心和她当面说这种话?
她冷冷道,“我脾气不好,恐不为圣驾所喜。把我献入宫内,得罪了圣驾,对太子有什么好处?”
太子哈哈一笑,“宫里柔顺的美人太多了,圣驾年轻时喜欢的就是烈性的小娘子。”
图穷匕见,她不肯松口。
太子也不觉得惊奇。临走时抛下了一句,“明路指给你了,孤有的是时间和耐性。你不应,那就慢慢地熬。”
看守她的人得了吩咐,她之后的日子果然一天天地难熬起来。
白日里不给她吃喝,夜里趁她睡着的时候,往她嘴里灌米粥。
昏昏沉沉时被灌了不少进去,等她清醒了,却又继续不给吃食。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
鼻下奶饼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她在草褥中央摸出了一块奶饼。
那是梵奴送来的小包奶饼的最后一块。香气浓郁,她藏在草褥里,每天晚上吃一块。
指尖用力,她在黑暗里把奶饼掰开,手心里出现了最后一张字条。
上面写的四个小字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
她垂着眼看了半晌,最后借着窗外升起的月色,指尖勾勒着,默念那四个字:“之子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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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清晨,安静已久的石室里突然出现了众多的女婢仆妇。
连续几日忍饥挨饿,她这两日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当着众多目光炯炯的视线,她故意做出更加羸弱的模样,连续几下坐不起身,气喘吁吁地躺回去。
穿戴体面的内监出现在她面前,满意地端详着。
“好好一个小娘子,自己把自己折腾成半死不活的样子,何必呢。朝廷赐下恩典,旧朝琅琊王的恩怨不和小娘子计较,今日就是小娘子的册封仪典,出去以后就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了。太子殿下恩准,给食水,好好打扮起来。”
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妇过来压住她,往她口中强灌了半杯浆汤。
她一口口地往外吐。
今日灌进来的浆汤滋味格外甜腻,有几口呛进喉咙里,甜腻的滋味从肠胃里泛回嗓子眼,她干呕了几声。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搀扶起身,洗沐打扮,梳篦长发,从里到外换了簇新的锦衣。
宫婢细细地洗沐她的及腰长发,布巾一寸寸拧干发尾,梳篦整齐,小心地挽起发髻。
挽的也不是惯常的流苏髻,而是宫里时兴的飞仙髻。
铜镜搁在面前,清晨的光线从头顶小窗映照进石室,铜镜里清晰地映出她的形貌。
她比之前明显瘦了。失去几分少女的柔软明媚,眉眼间泛起凛冽冷意。乌发如云,飞仙高髻更加凸显五官的清冷气质。她直视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
宫婢捧来满盒的珠玉,细细地装点她发髻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