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一辈子有两大污点,为人诟病。
其一是女人,无需多说;其二就是文物大盗!
尽管他成立虎园博物馆,在香江截留无数可能流向西方的文物,可这种情况,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更多的人,看到的则是虎园博物馆庞大的“吸聚效应”,致使国内文物源源不断的透过各种渠道,流向香江,流入虎博。更有甚者,不少媒体及文物保护工作者,直接拿出他早期在国内“鲸吞”文物商店、古董店铺的事实证据……让他百口莫辩。
最开始,卢灿还邀请一些御用写手,为自己辩解,到后来,索性躺平——爱咋说咋说。
现在,这种苗头已经出现——防卢灿甚于防川!
鉴于他的特殊身份,国内相关部门不可能采取强硬措施来阻止他去逛古董市场、友谊商店,但是,以鹰派文物工作者为首的文保机构,却想出另外一个办法——邀请他去参加各种会议、参观,将他的行程给安排的满满当当,空闲时间的出行,也有专人陪同……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行程:
九月十九日,卢灿参观故宫并参加清三代艺术发展座谈会;
九月十九日晚,应邀出席文管会中国文物研究所举办的晚宴;
九月二十日,受邀参观历史博物馆,并参加历史博物馆与虎博的合作交流探讨;
九月二十日晚,参加工美集团举办的晚宴……
想私自溜出去,门也没有!
这套操作,直接把卢灿给整懵圈——自己啥时间成“全民公敌”了?
北大医院病房,准备办理出院手续的张老,听说后,哈哈大笑,直不起腰来,笑到最后,老爷子竟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的支气管炎和肺炎,都忌讳剧烈咳嗽,这下顿时把一屋子人弄得慌乱起来。
张泽宗的媳妇去倒水,小姑子手忙脚乱地帮父亲顺着气,卢灿和孙瑞欣也呆立当场,潘苏连忙轻拍老爷子的后背,“你个死老头子,这点事,这么好笑?”
好一会,张老才平抑下咳嗽,脸色涨红,对潘苏摇摇手,“没事的没事的,容我缓缓。”
话说没事,可是,任谁都能看出,这中间有故事,只是老爷子似乎不太想说。
大家都自觉的没再提这件事,老爷子马上出院,谁也不愿意他再因为咳嗽而影响病情。
病房中没啥可收拾的,多是一些探望者带来的橘子苹果、纸包糖块、栗子之类,很有时代特色,大家拾捯拾捯,塞在一个大编织袋中,张泽宗拎着。
临出门前,张老还风趣一句,“这么好的病房,还是第一次享受,都有点舍不得……”
老爷子还要回首看一眼,却被潘苏奶奶推了一把,呸呸两声,“看什么看,再好的病房咱以后也不来。”
“你看,你又想多了,我就感慨……”
“医院有什么好感慨的……”
两位老小孩,拌着嘴出门,都透着洋洋喜气。
小姑张传彩和孙瑞欣俩人笑着,聊着天跟着出门。
一行人和遇到的医生、护士,微笑着招呼,张老时不时还与其他病友聊上两句。
八十五岁的老先生,能满脸笑容的从医院走出去,绝对是人生大幸事。
卢灿走在最后,心中感慨莫名,自己这只蝴蝶,两次煽动翅膀,终于将张老的命运逆转……但愿老人家从此无灾无难,仙寿永享!
快到一楼时,一位五十来岁黑瘦的中年人迎上来,“爸,贾主任他们来了,就在大厅。”
这位中年人是张老唯一的儿子,张泽宗张泽瑞的父亲张柳喜。
卢灿来京城几次都没有见到张柳喜,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在张泽宗介绍下,双方握了握手。
张柳喜双手紧握,“卢先生,感谢……谢谢你照顾我家阿宗。我养的孩子我知道,那就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你带着,他哪有今天。”
卢灿微笑摇头,“哪里话,泽宗很能干的,我在京城这边多亏了他打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老前后四房夫人,长房于1938抑郁病逝;二房是京韵大鼓艺人,1948年离异。
三房就是张柳喜的母亲,一直掌管张家财政大权,可是,建国后一夫一妻制,张老需要在三房和四房潘苏之间做出选择,最终,张老选择了潘苏奶奶。
1952年还发生三房王氏状告张老一事,在当时闹得轰轰烈烈。
王氏在离婚之后,一气之下,带着儿子远走石家庄。
张柳喜遂即在冀北成家立业,很少回京——这其中,有地理距离的因素,当然也少不了对张老当初选择的愤怒与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