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把关上了门。
沉浸在情绪里的两人在开门之前,谁都没有发现,门外一道黑影已然轻手轻脚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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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没想到自己竟然获得了如此关键的信息。
撇开那些冒着酸甜泡泡的对话不谈,柏图斯竟然也失忆过这件事,他是着实没有想到。
因车祸失忆的赤井秀一当然能感同身受失忆的痛苦。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是记不清是谁撞的他,估计后续也就这样过去了。但对于柏图斯这份记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想法一样,都不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记忆。
那么如此一来,他就得先套套话了。
于是,用上他色香味弃权的厨艺,赤井秀一在第二天轮值做饭时,成功扳倒了两位肠胃脆弱的公安卧底。而后一个人在晚上千辛万苦地搜索柏图斯,最终在房顶听到了可疑的声音。
赤井秀一爬上房顶,终于看见了找了大半天的上司。
而拿了瓶波本尝试克服本性的柏图斯见到上来的人,不免有些惊讶:“莱伊?找我有事么?”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拎起手里的一听啤酒,“只是想问些事。”
“不过这里还真是隐蔽,不发出声音都找不到。”
“啊,毕竟是我的秘密基地,还不错吧。”
提到这个柏图斯可就不困了。
赤井秀一就着他的话打量四周,发现这里视野确实不错。又见柏图斯手里的波本,遂打趣道:“哦?那我是第一个有幸分享这里的人么?”
柏图斯非常坦诚:“没,你的位置透上个月还坐过呢。”
赤井秀一:……错付了。
“抱歉。昨天回房间时,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波本的对话。”
将这份浅淡的尴尬丢掉,赤井秀一将提前打好的腹稿说出来。他和另外两人的房间本就离得不远,而且他的房间在最里面,所以不小心路过那两个人的房间,再不小心听到对话,也是正常的事。
柏图斯显然也觉得很正常,他点点头算作了解了情况,继续道:“听到了全部?所以找我是有很在意想要问的东西吗?”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只是最末尾,我听到你说自己曾经失忆过。”
“啊,原来是这个。”想起赤井秀一至今没有恢复完全的记忆,柏图斯为对方默哀了三秒:“其实是现在也没有恢复。话说莱伊你的记忆好像也没想起来?”
“没有。”赤井秀一潜意识觉得这个记忆还是别恢复了的好,但他得把话题往柏图斯身上引,于是便道:“我尝试着寻找记忆,可是一无所获。如果可以,我是很想恢复那段记忆的。”
他仰头看向天空的星子,努力代入失忆了的自己:“失去记忆的感觉……不是很好,就好像成为了飘飘荡荡的浮萍,脚下始终没有踏在地面的踏实感。”
“你也是这样么?”
柏图斯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啤酒,又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与人类无异,甚至还有指纹。可柏图斯知道,那不过是这具身体在被书写出来时增加的设定,与亲人无关,与血缘亦无关。
而在遇到他的三位家人之前,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想要去找回的羁绊,所以——
“不,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找回那份记忆。”
在赤井秀一因为这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怔住时,柏图斯看着他道:“今天琴酒联系了我。”
赤井秀一握着啤酒罐的手一紧。
“大体就是有关集会戴冠仪式的后续情报,说完这些他又提到了上次没来得及约上的训练场。”柏图斯将手中没拆封的波本放下,还是没迈过心里那道坎,“可我往后拖延了时间。”
“……为什么?”
“因为有些不敢面对一些东西吧。”他这样答道。
“你和苏格兰提到琴酒和我的近身战手法相同那天,其实我很惊讶,后来的约战也带着好奇心。不过昨天和安室谈过之后想了想,关于琴酒的这件事就像我一直没能找回的记忆一样,或许都是巧合,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我不打算再生事端去验证什么了。”
柏图斯还记得兰波先生曾经说过,很多失去的记忆其实是人体保护机制在作祟,而潜意识想要避开的东西更不应该去胡乱好奇。
他虽然是红酒妖精,但在这方面,理论上和人类应该没什么不同?
因此柏图斯对长发男人如此讲道:
“莱伊,有时候找不回的记忆也可能是一种保护机制。”
比如你到现在都记不起来是谁撞的你。柏图斯有良心但不多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