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压制住颤栗,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此事说不定便是圣人要的转机。”
自南山书塾出来已近黄昏,胥姜望向大理寺的方向,最后忍住前去探望的冲动,回到了书肆。
梁墨已经回家,书肆昏暗沉寂,分明不大的店铺,却因少了个人而显得萧索空洞。
月奴听见开门声,自角落里爬起来蹭到胥姜脚下,冲她发嗲。
“饿了?”
月奴蹭了蹭她的脚。
胥姜将它抱起来,弹了弹它的脑门儿,“什么都不说,饿死了事。”
月奴甩了甩头,拿下巴去蹭她的手。
胥姜失笑,“惯会拿捏人。”随即又喃喃道:“不知他在大理寺好不好。”
虽然林夫子说楼云春没事,且他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待审,可胥姜却仍旧牵肠挂肚。
月奴拿牙齿磨她手,她回神捏了捏它的耳朵,“知道了,饿不着你。”
缸里还养着些小鲫鱼和鳅鱼,都是它的口粮,胥姜各剖了两条给它炖煮,自己则简单的煮了一碗汤面,一人一猫静静的吃完。
隔天,月奴的口粮,便只剩下一半了。
胥姜做了一道葱烩鲫鱼,一道酱鸡,一道拌马兰,一锅油麦饭,一盅猪骨锦荔枝,外加一壶米酒,送至大理寺。
守卫见她提着个食盒,便知她为何而来。
“劳烦差爷帮忙送给楼大人。”
“娘子有心了。”
“冒昧一问,他可还好?”
“好着呢,娘子放心,在咱们自己地盘,没人敢对大人不敬。”
胥姜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好。”
守卫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娘子可有话带给大人?”
胥姜摇头,随后见守卫脖子上有几个蚊子包,便问:“大理寺蚊虫多么?”
这是什么问题?守卫有些发懵,却仍旧答道:“入夏以来是比往常多了些。”
胥姜点头,随后朝他一礼,牵着驴走了。
这就没了?守卫抓了抓脖子上的包,随后将食盒给楼云春送去。
楼云春禁足在大理寺衙舍中,这几日大理寺卿和御史台的人轮番审问,却也没审个名堂出来。
他所涉及的三个案件,在断案对错上并无谬误,有的皆是章程上或是量刑轻重上的争议,放在平日这本不是问题,罪犯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证据确凿之下,流放与斩首,皆可凭县令自行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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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过是被人借题发挥罢了,他知道自己至多禁足半月便能复职,可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半个月之后待他出去,已是改天换日了。
他得设法出去。
楼云春静坐冥思,直到日影西斜,他睁开眼,心头已有决定。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他起身开门,却见来送饭的并非膳堂杂役。
“今日怎么是你来送饭?”
“不是属下,是胥娘子。”守卫将食盒恭敬的递给楼云春,却见楼云春盯着食盒发愣,“大人?”
楼云春回神,原本刻板的眉目霎时柔和下来,小心接过食盒,对守卫说道:“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