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皆因情之一字。
守卫乐呵呵道:“都是自家人,大人无需客气。”随后又道:“大人可有话带给胥娘子?属下可以代为转达。”
楼云春摇头,千言万语皆在这一餐饭食之中。
守卫失望的走了。
楼云春打开食盒,将饭菜一道道摆上,最后发现在食盒底下压着一张红笺,上有两句古诗: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他将那两句诗反复读了两遍,越读越眉眼越发飞扬,他正欲将红笺叠好,却见在背面角落中见到了用墨线几笔勾勒出的一堆柴火。
柴火?他琢磨片刻,随即会意。
柴,即木,木府。
他将红笺贴胸而放,随后替自己斟酒,饮尽一杯相思。
红笺上那两句古诗的前一联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他得快些出去,见他的阿姜。
朝堂上,大臣们依旧吵得不可开交,圣人顶着青黑的眼圈,只觉得脑子里飞进了几千只苍蝇嗡嗡乱飞,将他脑子都快搅成浆糊了。
最后,他忍不住将桌上的奏折狠狠砸向跟斗鸡似的朝臣,吼道:“够了!都给朕住嘴!”
天子一怒,众臣惶惶。
随即皆纷纷跪道:“陛下息怒。”
“息怒?”圣人点豆子似的,点中了寇侍中,索性也懒得给他留情面了,“寇大人,你让谁息怒?”随后自龙椅上走下来,四处巡视后捡起地上的一道诏令,狠狠砸在他身上,“朕的诏令是这么下的?擅改朕的旨意,给朕捅出这么大娄子,你还让朕息怒?”
寇侍中叩道:“陛下,臣不敢领此大逆不道之罪。”
言外之意便是这否认修改诏令一事,且他只抹了批注,并未更改诏令本意,依照门下省封驳审查之权责,也不该论罪。
圣人何尝不知?正是知其所以,才郁结憋屈。
王尚书道:“圣上息怒,肃清冤假错案本为扶正朝堂风气,臣下们也是为大盛国祚考虑。”
圣人冷笑,“王尚书倒是大义凛然,你方才上奏让朕重判舞弊一案,是为国祚还是为一己之私,心知肚明。若要论判得轻,朕倒是觉得乐游乡水患一事,判得轻了。若要重判重省舞弊一案,那便将水患一案一并重省重判了吧。”
户部新任侍郎刘延年立马出面附和,“陛下,臣赞同将水患一案重省重判!”
楼敬也立马站出来,“臣也赞同。”
那柳司珍见状,赶紧道:“陛下,乐游乡水患一事已平,重审怕引发民议,还请陛下三思。”
工部也立马出来劝阻:“请陛下三思。”
此事一查,遭殃的不止是柳司珍,还有他们。
圣人压下心头怒火,转脸笑道:“既然水患一案,不让重审,那么这舞弊一案也休要再提。”
“陛下……”
那王尚书还想再奏,一人却抢在了他前头,出列朗声奏道:“陛下,臣同意王尚书之提议,舞弊一案应当重审重判。”
众人寻声望去,皆是一惊,奏请之人竟是林噙年。
圣人呆愣半晌,正要发火,却又听林噙年道:“为公正起见,水患一案,也应当重审。”
与此同时,殿外传来大理寺卿的高喊:“臣附议——”
王尚书与洛尚书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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