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原来不是上面那个。
“你——”
“你”字从凌翌嘴巴里跑了出来,骤然被打断,那些缓缓消弭的字节隐在他口齿间,又最后因为无法回避地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齿间开合,如燕语呢喃,遂了谢危楼的愿。
凌翌缓了好久,又胡乱道:“……我们换着来好不好,我让你一次,下一次你就换我来。”
“总不能一直是你在上面。”
谢危楼:“不能。”
那句“换着来”的代价是巨大的。
凌翌分明很清醒。
枳实换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体验。
他又面朝着谢危楼,看着他。
“趴着,站好。”谢危楼的声音像指令,短促、有力,又不可违背。
嗓音清朗,低沉沉地落在耳边。凌翌觉得自己变成了香炉里的香灰,他被点燃了,燃烧了,落在铜炉里,随后冒起袅袅的烟雾。
凌翌回过头,看了谢危楼一眼,池壁贴在掌心下,他一直望着谢危楼,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谢、危、楼。”
谢危楼的视线下落,汇聚在他身上,问道:“怎么了。”
凌翌忽然停顿,慢慢地说出本该连贯说出的字眼:“能、不、能、吻、我。”
吻他吧。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亮的眼底满是清明的水色,偏偏蜿蜒着,故意说,吻吻他。
天真中带着纯粹的郁。
下巴上贴上温凉的手,嘴唇贴合,谢危楼再一次地和他吻在一起。
包括吻合。
从小到大凌翌对水流的记忆总是很多,他会钻过低矮的桥洞,会在黑瓦白墙下,扯一抹柳条,一路游过弯弯绕绕的河道。
这一次的记忆太过厚重,每一下就如同刻一下,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印下。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谢危楼还挺知道如何安抚凌翌的情绪。
他做事很专注,慢慢触过那匹丝绸段子,一寸寸一缕缕都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神保持在冷静的边缘,其实暗藏着汹涌。
谢危楼总是体贴的,还是像之前一样问,习不习惯,感受如何。
清澈的水池泛着淡银的光,涟漪起伏,一幕幕落在凌翌眼底,晃得他有些昏。
凌翌无法将视线聚焦在水面上,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只知道下意识地问:“你呢,你觉得怎么样,习不习惯?”
甚至他还说了一句:“喜不喜欢。”
喜欢。
怎么不喜欢。
喜欢有时也不用语言表达。
谢危楼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就像是一场表白,他们彼此之间又像给了对方一种额外的照顾,没有谁单向地做了什么。
喜欢这一刻,喜欢这个人,在融火的白光中,用情谊去交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