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又妒又恨,这胥姜先选中胡煦出了《蒙学新集》,如今又靠上国子监,给她师父出书,也不知是真走运,还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一个女人,不安分地呆在后宅,竟出来抛头露面,妄图与别争锋,真是枉顾礼教,不知廉耻。
他回到万卷楼,让小厮去将胥四找来,小厮却说胥四又往赌坊去了。
这两日他将手里的钱财输了个精光,在赌坊都是挂万卷楼的账,差点将吴掌事气得升天。他只好让知会赌坊,别再暗地里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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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赌,胥四又赢了不少,瘾越来越大,恨不得抱着骰子牌九入眠。
小厮将人找回来后,胥四还一脸不满,“眼看我这把又要赢了,你拉我回来干什么?”
吴掌事将手里的茶碗砸到他身上,骂道:“赌赌赌,成天就知道赌!你答应办的事,还要拖多久?”
“我身上伤……”胥四话还没说完,吴掌事便上前踹了他一脚,他正要发火,却见一旁立着的两个小厮围了上来,便只好咽下这口气,“你吃炮仗了?发这么大火儿干什么?”
看着他这副烂样,吴掌事讥讽道:“都是胥家人,你却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活该倒家败业,你瞧你这赖样,可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胥四被戳着痛脚,也顾不得小厮在旁,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小厮按住,几拳揍到了肚子上。
吴掌事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他几耳光,心头那股恶气才散了些,“若不是图你还有这点用,早就治死你了,还留你在咱们楼里当蛀虫,吃软饭?”
胥四疼白了脸,半晌没言语。
“看看你们两兄弟,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人。”早该打他一顿才爽快,天知道自己为何要忍他这么久。
吴掌事继续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她将她师父的书献给朝廷,如今由国子监官刻,眼看她就要声名鹊起,飞黄腾达,而你却还在赌场当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随后他又威胁道:“我看她翅膀越来越硬,即便你去翻案也耐她不何,不如将你扭送官府,倒还博得一功,得些奖赏好将这些日子你在万卷楼的帐填平。”
“等、等等。”胥四终于缓过劲儿,问道:“你方才说她献了谁的书?”
“胥渊,她师父,你六叔。”见他醒神了,吴掌事继续挑唆道:“国子监官刻,往后可是要流芳百世的。你们胥家出了这么一位宗师,子孙本该受其庇佑,享荣华富贵,可如今却是她得尽这好处,还将你们逼得走投无路,你竟也甘心?”
胥四胸口剧烈起伏,“那是咱们胥家的,胥家的就是我的,她不过是捡来的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霸占我的东西?”
吴掌事继续火上浇油,“她是胥渊的徒弟,自然有资格。”
“我还是胥渊的亲侄,宗族血脉,比她更有资格!”
“可你现在是通缉犯。”
“马上就不是了。”胥四眼睛泛青,“我明日便去府衙击鼓鸣冤,我要翻案。”
总算将他说动,吴掌事松了口气,嘱咐道:“牢里那两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喊了几日的冤,衙门已对他们重新录口供,明日你们里应外合,把事情往大了闹,闹得越凶越好。”
他循循诱道:“只要翻案重审,便能将胥姜和府衙拖住,届时你和咱们都能得好处。赢了官司你就能得胥姜的所有财产,即便输了,也有咱们东家替你们赎刑,还另给你们一笔钱,送你们回老家。”
胥四想起冯杪,问道:“我翻案是为财,你们又是为什么?”
“你问这做什么,许多事不该你知道,且知道得多不是什么好事。”后半句话也是在说吴掌事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还能像从前周善才掌管继圣书局时那般,只负责采买,可历经赵秀,到如今的周淮,他可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胥四道:“我可不想像冯杪那样死得不明不白,若是可能丢命的活儿……”
“难道你就不干?”他以为他还有选择?
“干,却要有条件,你们得给我写个契书,带你们东家私印那种,要保证在翻案后,替我赎刑,还得给予我钱财送我回乡。”为保事成后他们不管自己死活,胥四便多长了个心眼,只要有那契书在手,他们就得想办法将他弄出去,要不然他就借契书,告他们个图谋不轨。
这人倒是不好糊弄,吴掌事想了想对胥四道:“此事要回了东家,得他允准。”
胥四点头,“好。”随后又扭了扭身子,皱眉道:“还不将我放开?”
吴掌事抬手挥了挥,示意小厮们放手,随后吩咐胥四在屋里等消息,不得再去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