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何止期待。
陈礼气息沉了一点。
谢槐夏从袋子里翻出一颗橙色的,递到她面前说:“阿姨,你吃这个,这个最好吃。”
她已经看到陈阿姨脖子里的伤了,好长一道,肯定特别痛,那她就不怪小姨把糖都给陈阿姨。
大人痛了也是要好好哄的嘛。
她不生气,反正明年还会过六一,到时再送小姨就好了。
谢槐夏都安慰好自己了,见陈礼还是不动,等不及直接剥开糖纸往她嘴里塞。
陈礼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张口。
一刹的甜腻味道在口腔里铺开,她眼前有片刻恍惚。
她也是从小孩子一点一点长过来的,糖这东西,她小时候必然吃过。
有个人很喜欢看她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喜欢听她把糖在牙齿间拨来拨去的声音,就喜欢上了给她买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糖。
后来那t?个人突然不买了,她就不再吃了。
这种潜意识的变化可以说是回避,也可能是在等。
等不到,就慢慢忘了。
现在——
坚硬的糖果磕过同样坚硬的牙齿,陈礼不自觉抿了一口。
是她没吃过的味道,但和那时的甜如出一辙。
谢槐夏迫不及待地问:“阿姨,好吃吗?”
陈礼:“……嗯。”
谢槐夏:“那你就把这些都吃光!吃光脖子就不痛了!”
陈礼:“……”
她的脖子已经不痛了。
谢安青的腰每走一步都要动,眼睛每看一处都要眨,她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这些糖全部留给自己。
“咔。”
糖被咬碎,碎片不轻不重扎着口腔。
陈礼用舌尖裹着,抵了下上颚,说:“你小姨不在。”
谢槐夏:“我知道啊,小姨七点多回来过一趟,去井上给我们打好洗脸水就又走了,说后面几天都不回来。”
“那你来干什么?”
“带阿姨你去村里要饭。”
“蹭。”
“哦。”
谢槐夏边从铝皮水桶里舀水往盆子里倒,边说:“我小姨说卫阿奶家太远了,让我们别过去,她另给我们找了一家近的。阿姨,这个水够不够洗脸?”谢槐夏问。
陈礼正靠在门边观察二十多年前才有的铝皮水桶,闻言往盆子里看了眼,说:“够了。”
谢槐夏点点头,继续往牙缸里舀。
两人为了节省冲面盆的水,撑着伞蹲在连廊下洗漱。
连廊下有一整条水渠,把持续十几个小时的暴雨全引了出去,作用非常大。
陈礼被谢槐夏领着出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村里的水渠也有这个作用——分置南北两侧,顺着南北两排房屋左右延伸。水渠下面打了水泥,上面没有铺盖板,就修在各家门前,平日里潺潺清水流着,听听声,看看景,或者舀一瓢浇花种菜,像是为了打造“小桥流水人家”这种生活意境修的。现在下雨——
“水都顺着这俩渠流到河里去了。”张桂芬说。
谢安青给陈礼和谢槐夏安排的吃饭地方就是张桂芬家,斜对面,过个路就到。
张桂芬刚从院里的菜地割了韭菜在择。谢槐夏一个跨步过去,蹲她旁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