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意识到正主来了,国子监的学子来看热闹,在水榭边围拢,议论纷纷:“这便是那位谢衍谢先生?”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人见他神姿高彻,便吟道。
“简直是天人之姿,身披烨烨神光,教人不敢直视。”
“哼,此言差矣,说不定他只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何必如此畏惧?”
水榭之上,楼台之下,已经座无虚席。
这般史无前例的热闹,是个人都想凑一凑趣的。
“在下谢衍,前来赴约。”谢衍不为官位所折,也不为他人盛名所惧,仿佛并非白衣书生,而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他从容道:“不知诸位今日请衍过来,所为何事?”
“本王听了谢先生昨日之论,深受触动,相逢恨晚,于是诚邀谢先生来国子监做客。”坐于上首的紫色蟒袍男人开口,便是尊贵沉肃,“正巧,我魏京多才子,国子监的大学士也想领教一番谢先生之才,还请给本王这个面子。”
于是,有人站起身来,高声发问:“吾乃翰林院王琦,请教谢先生。”
“却之不恭。”谢衍淡淡地道。
“何以治齐?”
“举贤而上功,然,后世必有劫杀之君。”
“何为时序?”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秋耕当如何?”
“秋耕待白背劳。春既多风,若不寻劳,地必虚燥。秋田长劫反实,湿劳令地硬。谚曰:“耕而不劳,不如作暴。”盖言泽难遇,喜天时故也。桓宽《盐铁论》曰:“茂木之下无丰草,大块之间无美苗。”
来势汹汹。
以谢衍的知识才学,这些问题不过是最初级罢了。
他一边对答,一边在下首走了一圈,与面前摆着棋盘的学士对弈,明明皆是极难破的局,谢衍却总能十步之内下的他们俯首认输。
他一心二用,却能在大学士面前对答如流,又赢过围棋国手。
此人才华深不见底。
十位官员问无可问,一时沉寂。
其实问到一半,他们便觉出谢衍的知识有何等渊博,即使再问下去,也未必考得倒他。但是若不继续问下去,他们摆出这个架势,已经再难有台阶可下,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
谢衍却显得游刃有余,似乎在等待他们的下一轮为难。
眼看着问题穷尽,有个人脑子空白,竟然问出:“为何事农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