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官的儿子最终也因为老警官的错误,失去了家庭,于是只能回到错误诞生的地方,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也许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或者……”或者儿子只是想报复父亲,把他拴起来,像对待动物一样,反正他也不像正常人那样说话,也就可以让人心安理得地不把他当做人,也许还有虐待或者殴打。
“谁知道呢?”楼知秋的声音很轻,“反正他们都死了。”
“他们?”
“嗯,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庭雨疏觉得有些异样,看了看楼知秋的脸,但发现不了什么。
楼知秋没有卖关子,继续说,“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玩游戏,bookark2,我们探索的那间密室,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有几个细节,真的太像了。”
庭雨疏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像风筝的线一样。
“在地下室有一台冰箱,他的儿子……”楼知秋的声音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就在那个冰箱里面。”
一瞬间,庭雨疏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颤抖,这样的独白像一场处刑,他不愿意楼知秋经受这样的痛苦,他还未开口说话,楼知秋转过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他颤抖的身体紧密地贴着庭雨疏,紧紧包裹着,好像庭雨疏也在发抖一样。
“常成双一直不接受他儿子去世的事,把他当作活人,经常让我去叫他起床。”
那是一具结满白霜的身躯,冰箱的灯很暗,被他的头顶遮住,但那双鼓胀的眼球却从阴影里凸显出一个弧度。
那个画面楼知秋记不清,也许是他从来没抬头认真看过,也许是曾经记得然后被抹去了。总之他记得那对眼球在渐变灰域的阴影下,那隆起的鼓胀。
只要望上一眼,就感觉被他抓住了一样,浑身冰冷,无法动弹。
而身后的声音还在蛊惑着,叫爸爸起床,去,去叫爸爸醒过来。
那是一具真正的僵尸,结着冰块,坚硬无比。身后那道声音一直重复,叫楼知秋和他对话,和他建立起桥梁,从另一个深不可见幽暗冰冷的世界,把楼知秋拽过去。
好像在某些模糊的时刻,它动了一点,楼知秋近乎确信一般感到入骨的恐惧,他在梦里总是梦到那扇冰箱门会打开,接着死去的人就会从那里走出来。
白天的时候他也无时无刻地提防着冰箱,看得越久,他就越害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黑夜,但他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看着一具尸体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