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弄好,十全十美站在门口道:“宫里来传旨了。”两人整理好衣衫到了庭前,迎面就看见了同王良,这次连寒暄都没有,当头就是:“皇上有旨:着上将军谢珩,即刻返回墨羽营,无召,不得回城!”庭前几个小厮侍女都愣了愣,眼看着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年节,忽然来这么一道圣旨,将军府连年都不能好好过了。谢珩从容接下圣旨,面上并无半点不满。王良想要安抚也无从开口,说了句“天寒地冻,谢将军保重。”便告辞。谢珩含笑倒了声谢。人刚一走,少年就随手把圣旨抛在了石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好一个无召不得回城!”少夫人脸有点红谢玹微微皱眉,一时没有说话。看过书里千万遍世态炎凉,也比不过人心凉薄。谢珩见三公子比他脸色还难看,不由得搭在少年肩膀上,笑了笑,“阿玹啊,其实这结果还算不错,起码比我预料的要好很多了。”若不是少夫人带人在城里找了半夜,再加上南安侯出来搅了个浑水,他这次少不得要脱层皮。现如今还只是坐几天冷板凳,可不算是好结果么?谢珩难得像个兄长一般,想宽慰宽慰三公子。结果谢玹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许久也不开口说一个字。谢珩伸手把三公子的唇角往上勾了勾,硬生生把面无表情的少年挤出一抹笑,这才满意了些,“你没事多笑笑,也许能把咱们谢家的运道变好一些。”谢玹拍掉了他的手,直接别过了头。“墨羽营就在城外,其实离得也不是很远。”谢珩道:“就是年节不能同你们一块过了,也不晓得阿酒会不会不高兴?”他想起少女那水光泛泛的眼眸,心下便有些异样的感觉,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先出城了。”这人说走便走。三公子道:“你方才不是还怕阿酒不高兴吗?出城也不同她说一声?”谢珩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不是有你在吗?你同你她说一声。”这姑娘家家的,到底同他们不太一样。千军万马尚不足惧,可掌中珠玉一双眼水光涌现,便搅得你心乱如麻,只能丢盔卸甲。谢玹:“长兄!你见不得她难过,便当我……”话还没说完,那少年都已经穿过了拱门,吩咐十全牵马。庭前北风疏狂,吹落梅花无数。谢玹一转身便看见朝这边走来的温酒,面色一时顿住,刚要往另外一边走。“三哥。”温酒喊住他,“长兄人呢?”谢玹转身,意简言骇道:“刚走。”“啊?”温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正在洒扫的十美气愤道:“方才宫里来传旨,让将军即刻返回墨羽营,说什么无召不得回城!人人都知道大金的人奸诈狡猾,偏偏上头那位……”温酒反应过来,打断道:“什么时候走的?”十美道:“刚刚。”温酒扯下发间的发带,飞快的把金儿捧着的几瓶伤药绑在一块,拎了就快步往大门处跑去。谢玹站在原地,看着少女飞快离去的背影,面色上没什么表情。十美拄着扫帚感概道:“少夫人真好。”“嗯。”惜字如金的三公子淡淡道:“谢家的少夫人自然是很好的。”……将军府门前。十全急匆匆把马牵到门口,才发现虽然王良带着小内侍们回去了,却还有十几个禁卫军杵在这。当先那人道:“我等奉命送谢将军出城!”说完这一句,才走近低声道;“都是听命办事的,还望谢将军海涵。”刚跨出门槛的谢珩嗤笑了一声,“真是有劳诸位了。”少年牵了缰绳便翻身上马,马蹄刚刚扬起,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长兄!”谢珩回头看去,温酒匆匆跑到了他面前,把一大串的瓶瓶罐罐都递了过去,“长兄这两天小心手臂上的伤,把这些都带上,一天至少擦三次……”她喘了两口气,才继续道:“留疤了不好。”这姑娘没有红眼,也没有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是朝他笑了笑,说了声,“长兄,路上小心。”“……好。”谢珩看着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女的发乌黑柔软,被风吹乱了,有几缕垂落耳侧,越发显得她柔和清丽。冬日里的阳光毫无暖意,落了少女满身,却明艳夺目的过分。温酒往后退开的时候,少年忽然俯身靠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已经许多没有被人当做小姑娘对待过,有些震惊的抬眸看着谢珩。阳光下的少年温柔了眉眼,只片刻,便收回手,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别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