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窘他笑得越欠揍,又奈何他不得,反倒让刘钰愈发认定自己前天晚上表现确实不占理。
但他的笑声过分不中听,她板起脸强行替自己挽尊,“要我说也不是不行。其实那破鞋头子无、无关紧要!我这有个特别紧急的事正要跟你商量,既然龙哥你没兴趣听,那我不说了。”
“呀呀,你可真是……”他顿时敛了笑声,满脸纠结,“不怪人香姐说你心眼子多,你这孩子确实不地道,没理都能让你辩三分。哎哎,不带动手的,我这一脑瓜子伤还没好呢,再打我别说哥讹你嗷!”
经他随口提醒,刘钰讪讪缩回手,盯着他青肿的眉骨猛瞧。
雷春龙借坡下驴,苦哈哈地说:“可怜可怜哥吧,妹儿。看在送你回家的份上,有话敞开唠,咱哥儿俩扯那些里格楞多外道呀!”
原以为她会怼他两句,结果她端坐挺起脊背,一瞬不瞬瞪住他。
复杂的情绪从那双笑眼喷薄而出。
他心思一动,“我这车你都上多少回了,我这人……你还不肯信么?”
40-失落之城(3)
有些话哪怕寥寥数语,总能牵动千头万绪。
雷春龙掏心窝子在问她,根本不用仔细分辨,刘钰眼明心亮。
她快速捋捋乱作一团的思绪,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稳住情绪反问:“龙哥,咱都认识好几个月了,都这么熟了,我只想知道,你是不还有特殊身份?”
查过他的生辰八字——少年时的坎坷,青年时的忍辱,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了解的不那么透。不久前又听他亲口讲了些泛黄的故事,她也明白——每一页、每一笔都是一道疤。看不见、摸不着,桩桩件件她却多少能感同身受。
于是,更加好奇他如今藏着掖着的某个身份。
之前她憋着不问是觉得跟她没关系。但他在她家门里上过九柱香,熊熊升腾的烟气到现在还盘旋在她心里,她想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都难。
骗来骗去,终究骗不了自己。
何况,现在她也多了个难以言明的身份。且事关于和他牵连匪浅的兄弟,她不得不在意他,不得不多问一嘴,非要他亲口说,她才能放下悬置不安的心。
雷春龙今晚车开得贼特稳,一点没颠着刘钰。
是以,她用异常清醒的大脑,又捋出一根奇怪的念头来,牢牢锁定他的脸,看到他张开嘴,先一步出声——
“哎你……你是不是真会点啥?咋回回那么凑巧,我在哪你在哪,我几点出现你就几点有事?”
雷春龙瞅见她一脸怀疑,瞪大眼睛努力让她看清他很无辜,“我会个毛啊!我还想问你,咋我干点啥都能遇到你?你往我身上下咒了吧,24小时监控我?”
“滚犊子,脸够大的!”刘钰抱起小膀,又吊脸子了,“我咋那么稀罕你,还监控!我就纳闷了,你要不会点啥,我对灯发誓我没干任何针对你的缺德事,那到底咋了?我真就不信咱俩能这么有缘!”
“信吧。”他浅淡一笑,“也许我们就是天注定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