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到李晶开始,雷春龙的眼睛就没离开刘钰。
看着看着,他忽然有种错觉,即使她离得这样近,他却明显感觉到她刻意的疏远。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懂了——
她的疏远不是冲他来的,而是眼前这个与她相貌极像的女人。
想通她的异样源自于哪,他心里也跟着异样起来,说不清是憋闷还是唏嘘,反正五味杂陈,再大的风,都吹不走难言的感受。
默默退了半步,他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捻出一根烟来。
按动打火机的时候,他抬肘轻轻撞她。
她望向他渐渐深沉的眼睛。
他笑了一下,语调也轻轻的,“走啊,妹儿。”
怔了怔,刘钰也笑。
雷春龙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小嘴儿颤颤巍巍的,跟要哭似的,心里更堵得慌了。
像刚刚那样,他抓起她的手,揽住那僵硬的身体,头也不回往前走。
她依然半推半就,走出老远终于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玉闺儿啊——”
刘钰一颤,下意识要回过头去。
雷春龙却使劲用咯吱窝卡住她的颈子,脑袋也挨近了,“妹儿,还记得哥跟你说的不?别回头。”
她含颤喊他,“可以捎我回家吗,龙哥?”
“必须的。”他送上一个鬼脸。
在一众不明所以的注目下,哥俩好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晃荡荡走向窄巷尽头。潇洒地拐个弯,便消失在那失魂落魄的母亲眼帘,令她久久难以回神。
坐上雷春龙的破皮卡,刘钰心情好了点,立刻想起重要的事,“你刚刚和那破鞋头子说啥了?”
这个称呼够形象!雷春龙搓着后脑勺笑了好久,说话声都变了调:“你先告诉我你跟她说啥了,我再告诉你。”
“死样吧。”刘钰嗤道,“我就不说,我也不想听你那破事,赶紧送我回家!”
雷春龙被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弄得直撇嘴,“好家伙,你这玩卸磨杀驴上瘾了?”
不提这几个字还好,一提她脸就红了,抛诸脑后的尴尬重归故里,她十个脚趾都在鞋子里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