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她了,伤成这样,还没忘惦记漂亮公子。
“唔,你有什么就问,不问我就睡了。”
秦绝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他怀疑顾衍誉能读心,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跟刘理提那样的事,如果他真的下手呢?”
顾衍誉没劳动自己的手,用嘴把覆盖在脸上的手帕吹上去一点:“你以为他真的想要我一根手指么?他只是需要顺个气。”
嗯?秦绝没太明白。
顾衍誉道:“他更希望今日有个位高权重之人来礼遇他,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姑娘家。你见他对我开的条件动心,然而越动心呢,就越显得好像是在给我做事。他自有傲气,心里过不去这一关,所以被说动之后,反而突然恼怒起来。情势所迫,我不能跟他再兜圈子下去,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能占据上风,宽宥我一回,他也就差不多得了。”
秦绝多半天没出声,顾衍誉用手掀开手帕一角,露出单只眼瞥他。
“还有什么没想通?”
秦绝顿了顿:“可他当时似乎真的在气头上,若一时脑热,想不清楚这些,就挥刀砍下去了呢?”
顾衍誉看着车顶,放空了一会儿:“让他砍呗。”
她不像是在跟秦绝说话,更像是自语:“顾哲源那么小的时候就有那么多人想要托举他,为他铺路。而我不过想拿到自己应得的,却总是那么难。”
顾衍誉说着陡然坐了起来,瞳孔中着仿佛燃着火焰:“如果给我一个能拼命的机会,我就是要拼上所有啊。刘理真的下手又如何,用一根手指换来翻盘机会,我赚很大。”
她看着有点发懵的秦绝,忽然笑了一下:“喏,如果你这样的少年小英雄是顾将军的弟弟,一脸正气来向刘理求援。他心平气静答应,不为难你的可能性也很大呢。”
顾衍誉说着,好像没了兴趣,又倒下去。
嘟哝着问:“我要的盔甲他们拿来了么?离城门两里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她蜷缩起来背过身,手帕覆盖住半张脸,就这么继续睡了过去。
外面天色已晚。
路途颠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秦绝意识到她是真睡了。
他支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了解她。
她请刘理在从苏埠往陵阳的路上,看到先前打斗留下的尸体,就留下小兵为他们收敛尸骨。不单是顾家的死士,被他们斩杀的那些人也同样给其尸骨一个归处。
阳朔向戴珺回报宫里的消息,顾家精于易容术的那位已经成功混了进去,就在皇帝殿中伺候。说谢长忠原本准备对皇帝下手,却不知为何又留了他一条命。
严格来说这算一个好消息:“所以我们的人目前一个都没有暴露。但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