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五条先生。”太宰治突兀地笑出声来,鸢眸不易察觉地漫上一丝深渊般的色泽,在某一瞬间,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宛如某种恶意的具现化,“你的蝴蝶不需要笼子,那是因为,五条先生,你本身就是‘笼子’啊。”嘴上说着活动范围是整个世界,但实际上,那只可怜又可爱的蝴蝶小姐,从来都没能离开五条悟身边。鸢眸对上了不知何时望过来的苍空之瞳,五条悟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懂,神色依旧懒散无辜:“哎,随你怎么说啦。”太宰治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地叹息:“还真是会混淆概念啊,五条先生,只有停留在你身边——这种有限度的自由,才是你给予的自由。”顿了顿,他在五条悟威胁的目光中收住话头,举起手投降:“至少让我同情蝴蝶小姐几秒吧。”被如此可怕的爱意缠绕上,无论走到哪里,周围都是不动声色布下的蛛网,但是如果一辈子都不撞上去的话,估计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事实吧?太宰治抬起头,用手挡住刺目的阳光,鸢眸在光线下泛起波澜。啊咧,咒术师果然都是一群疯子啊。……深见琉衣两人所乘坐的列车终点站是去往名古屋,但乱步在中途却突然拉着她在静冈站下了车。她疑惑地问:“乱步先生,第一个案子的地点不是在名古屋吗?”“那个案子早就结案了,买去名古屋的车票也只是为了迷惑视线而已。就让其他人以为我们去了名古屋,到那边找去吧。”乱步咬了口手里的铜锣烧,深见琉衣发现他的口袋里随时都装满了各种零食,简直跟百宝箱一样,接着他又小声嘀咕,“我才不想立刻跟那家伙撞上。”那家伙指的是谁,深见琉衣心知肚明,她不由苦笑:“这样戏弄悟君……他一定会更生气的吧?”乱步冷不丁问:“你很在乎他的感受?”“咦?难道不对吗,毕、毕竟我们是、是……”深见琉衣有点不知所措,她下意识搅了搅手指,眼中浮现出一丝窘迫,最后的声音细如蚊呐,“……是恋人啊。”像是因为头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说出“恋人”这个词,她整个人不自觉地就烧了起来。老实说,她对恋爱的领域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本能地有点害怕,因此五条悟想要一步到位,直接从恋爱跨越到结婚,才会令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第一时间想到是逃走。名侦探盯着她看了几秒,在她察觉到之前,又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说:“就算是恋人,也分很多种的,我说你啊,对这方面完全没有一丁点常识吧?”但是乱步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很精通的样子……这话深见琉衣只敢在心里悄悄说。三两口解决掉手中的铜锣烧,乱步用指点江山的气势将胡乱抽出来的委托单塞进深见琉衣怀中,叉着腰敲敲她的额头,教训道:“好啦,快点给名侦探带路,接下来的委托人,应该能给你好好补上这一课哦。”深见琉衣:“?”乱步并没有说谎,他手上那几件委托都跟恋情有关系,但令深见琉衣无语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关联得过了头了!第一件委托是一个女人杀害了她的丈夫,因为实在找不到证据,所以当地警方请来了乱步协助破案。自然,这件案子在名侦探戴上那副不离身的眼镜后,很快就告破了。“那个女人的丈夫出轨了,并且在结婚纪念日借口出差去私会情人,顺带一提,他的情人不止一个。”乱步对女人崩溃的哭喊丝毫没有兴趣,冷静地对身边表情震撼的深见琉衣说道。深见琉衣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所以?”这时候,亲手杀掉丈夫的女人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深见琉衣:“男人的誓言都是笑话!他们明明信誓旦旦说着永远只有你一个这种鬼话,可厌倦之后,又会迅速找到新的替补——凭什么我就要被扔掉?”女人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疯疯癫癫地笑着:“他想抛下我?做梦!就算是具尸体,我也要他留在我身边!”精神错乱的女人被警方制住,乱步才继续说:“看到了吧,这是其中一种恋人。”深见琉衣迟疑了一下,小心问:“乱步先生是想告诉我,要学会提防人渣?”乱步咬碎嘴里含着的糖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不对!我要告诉你的是,遇到这种出轨的败类,要及时抽身,不要将自己搭进去!”深见琉衣条件反射地回答,目光疑惑:“可是,悟君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