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就势一扑,将自家哥哥按倒在沙发上,身体力行地在谷崎润一郎身上验证她口中的“特殊惩罚”。其他社员见怪不怪地屏蔽掉沙发那边的奇怪声音,只剩中岛敦还在挠头,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甜蜜的惩罚,指的到底是什么啊!……没能在侦探社见到自己的恋人,五条悟积攒了满腔的怒火,而在电梯间撞上了光明正大迟到上班的太宰治,则是令他的不爽不再隐藏,张牙舞爪地暴露在了脸上。披着棕色长风衣的黑发青年浑身湿透,袖口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很显然,他是刚刚从某条河里爬上来的。面对五条悟阴森的脸色,太宰治却显得兴致高昂:“这不是五条先生么,前天你不是才在s上发了几十张偷拍深见小姐的照片,我还以为你应该去享受甜蜜的恋爱了呢,怎么会跑到横滨来呢?”像是一只被主人给抛弃了的丧家之犬一样,想到这,太宰治眸色渐深,笑意更浓。看起来,进展不太顺利啊。被他戳中痛脚,五条悟的目光仿佛能杀人。时到今日,他还是对太宰治这个自我想象中的“情敌”耿耿于怀,当即冷笑一声:“与你无关。”于是太宰治叹息一声,似模似样地挤出一点遗憾的神色:“唉,原来五条先生是这样想的啊,可惜我刚才好像在车站附近看见了深见小姐,本来还打算问问发生了什么……既然你不希望我多管闲事,那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好了。”五条悟:“……”算他狠。他一秒钟变换了表情,哥俩好地搭上太宰治的肩膀,那架势仿佛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太宰君,以我们的关系,这点情报都不肯说,未免太见外了哦?”太宰治微笑:“呵呵。”当两个男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勾肩搭背地从侦探社的大楼走出时,已经迅速完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太宰治提供了深见琉衣可能乘坐的列车的大概范围后,五条悟现场表演了什么叫用过就扔,瞬间恢复了能气死人的欠揍表情。太宰治也不在意,饶有兴味地拖长声音,问:“我还以为,在听完之后,你就会迫不及待地飞过去,把深见小姐抓回去呢?”可看五条悟依旧慢悠悠地在街上散着步,在得到确切情报后,这个人反倒显得一点都不着急了。“因为琉衣酱她看起来很想在外面玩一玩嘛,我可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恋人哦,会给足够的时间让她好好放松一下的。”五条悟双手插兜,墨镜下的苍瞳看向远方,“而且我如果直接瞬移到目的地的话,琉衣一下车就看到我,肯定会被吓到的吧——这样可不行呢,所以我就搭下一班车过去好了。”太宰治很给面子鼓起掌:“不愧是成熟的大人!”只是到底相不相信这套说辞,就只有鬼才知道了。太宰治并没有追问,为什么深见琉衣身上有着诅咒和定位器的双重保险,五条悟还能把人给看丢了,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另外挑起了话题:“说起来,在欧洲监狱的时候,有一位狱友曾经跟我讨论过一个非常有趣的命题,正好我也希望能听听五条先生的观点呢。他认为,驯养是一件不断做减法的事情,只要将不该有的碍事杂物清除干净,依赖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到后来养成习惯,即便你不主动伸出手,被驯养的对象也会自发缠上来,听上去很简单是不是?”五条悟维持着原有的步调,连眼神都没分出一个,但太宰治知道他在听,于是勾了勾嘴角,继续说:“五条先生,你有养过动物吗?”不知想到什么,五条悟的语气瞬间变得轻快:“有哦。”太宰治轻声问:“是鸟雀吗?”五条悟否认:“不对哦,是一只非常非常漂亮、纤细又脆弱的蝴蝶。”太宰治:“那么,她住在笼子里吗?”“笼子?怎么可能嘛。”五条悟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是丝毫没注意到太宰治所用的代称,“太过狭小的环境会让蝴蝶郁郁寡欢,最终不愿意再飞起来的哦,看来你没有什么饲养蝴蝶的经验啊。”“的确是,毕竟我以前只学过要怎么养金丝雀,果然不同种类需要不同的方法。”太宰治爽快承认,看上去好像真的在认真探讨,“既然不是笼养,那你是要将蝴蝶放生么?”五条悟歪了歪头,墨镜微微下滑,那双折叠着天空的眼眸亦透出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要放归?我的蝴蝶一直都是自由的哦。”他的语气平淡且自然,理所当然到了极点,“毕竟我可以带着她去任何一个角落,活动范围大到囊括整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