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沛茗又宽慰了一番,而太阳落山后让他们各自回营帐歇息。
夜里,邺沛茗仍旧点着灯在看兵书,忽然外头有亲卫禀报道:“将军,石将军求见。”
邺沛茗的脸上有了笑意:“让他进来。”
石大明的身上并无甲胄,且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刚要歇下便又有事起来了。邺沛茗问道:“这么晚了,明哥为何还不歇息?”
私底下几人的称呼依旧亲近,石大明稍感安心,而后说明了来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我忽然收到一封来自封州的信,这信的内容极为大逆不道,我不知如何处理,特来禀报将军。”
邺沛茗接过信,看了一眼,随后眉毛一挑:“易高远?呵。”
石大明想知道邺沛茗是何想法,但是邺沛茗并没有多言,而是让他安心地回去歇息了。石大明想不透,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没有抓住,便也作罢。
在他离去后没多久,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持信来禀报邺沛茗,后者以同样的处理方式将他们打发回去歇息了。
将近鸡鸣时分,邺沛茗才终于歇下,不过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又得起来了。
“可还有人将信送回来的?”邺沛茗看着韦叔瑜问道。
韦叔瑜摇了摇头,又道:“只有一个人没将信呈上给将军。”
邺沛茗点了点头,她已经心中有数,面无表情道:“只是一次试探,并无实际的证据证明便是他出卖了我。而且,我安排朱光卿到雩都时,他并不在场,又是如何得知这一机密的?”
“将军是觉得他有同伙?”
“也有可能是说漏了嘴。”邺沛茗叹了一口气。
“只要有了证据,便能知道他当初是如何得知的,我们也好早些改正设防。”
邺沛茗心中已有想法,便让人将众人召集而来部署任务。
如今徐知行已经补充了粮草,又设好退路,所以想借拉锯战来消耗他们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对方有吉州,不管是水陆都十分便捷。而他们的背后是复杂又崎岖的山岭,此番出战,辎重兵运送的粮草也不过供他们三个月。而邺沛茗为了尽快赶到虔州更是命将士减轻负重,使得辎重运输更加缓慢。
一旦中秋过后,这边的瘴疠减少,徐知行便会发起进攻,而岭南军只能被动守着。所以众人认为他们急需要打开一个缺口,要么一举歼灭徐知行,要么将他们逼出吉州。
斥候急忙将他们最新探得的敌军布防图呈上,邺沛茗摸着地图上抚州的敌军布防图,沉思了许久,道:“抚州如今还有多少敌军的兵马?”
“依旧是一万。”
“敌军在梅岭山的布防图探出来了吗?”
斥候连忙将探得的布防图呈上,这是他们二十几个斥候用命换来的,显得无比沉重。邺沛茗看见上面沾的血迹,动容道:“辛苦你们了。”
斥候一怔,他们被选为斥候,被培养为斥候、细作,舍命游走于敌营当中。对于大人物而言,他们不过是棋子,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即使丢了性命,那也是正常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获得这些大人物的一番安慰。一时之间,感动之余又有些自豪:“这是属下的使命!”
“这可是很重要的,你们能拿到手,想必付出了许多代价吧!你下去向罗源传达我的意思,凡是在此次任务中丧命的斥候多给十贯钱安置,至于你们活着回来并且很好地完成任务的,多赏二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