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侍郎笑着道:“这有什么,家和万事兴嘛,可不能因着公事就耽误了家里,要不然叶二恐怕是要将事情都算到了我头上的。”
听他这么说,赵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倒是不碍事,近日叶、叶大人也挺忙的。”
右侍郎面上挂着笑,点了点头。而后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一边逗鹦鹉一边说起了别的事:“昨日陛下考评各皇子功课,大赞了五皇子的课业有所精进。”
“是吗?”赵宝珠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想起那个和叶京华眉眼间有些相似的少年,有些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他虽然只见过五皇子寥寥几面,但看着就觉得他看着像是个聪明孩子,就是有点任性,若是能静下来读书,学业应当是不错的。
他是真心为了五皇子高兴,见状,右侍郎微微转过脸,看着他道:“听闻,五皇子最近得一位新少师,成效颇为显著。”
赵宝珠眨了眨眼:“原来如此。”
右侍郎的目光落在他面上,顿了顿,略微挑起眉:“此事……你不知道?”
赵宝珠闻言一愣,而后摇了摇头:“下官愚钝,对宫中之事所知甚少。”
右侍郎看着他,也看出赵宝珠说的是实话,默了默,转过身:“行了,你下去吧。”
赵宝珠应了声’是’,遂告辞。
第122章朝堂
待出了屋子,赵宝珠还懵懵的,不知道右侍郎怎么突然找他说这个。
于是他便找到江彦,询问道:“江彦,你知道五皇子有了个新少师吗?”
江彦也算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了,又消息极其灵通,便道:“这事儿都有一阵了,那位新少师说是自鼎鼎大名的荥阳书院请来的。您说这事儿也怪,以往皇上为五皇子请了多少大儒名师,都不见效,这位荥阳来的章少师来,竟一下子就都好了。”
赵宝珠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荥阳书院是叶家的祖业,想必那位章少师也是叶京华去寻摸来的。怪不得方才侍郎大人要问他知不知道。
江彦说着,也觉得有些奇怪:“诶,说起来——大人不是与户部的叶大人交情不错吗?叶大人未曾说起?”
赵宝珠摇了摇头,道:“我也数日没见他了。“
江彦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这位上官确实勤于政务,每日都是最后一个下差的。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有些可惜,赵宝珠也是太实诚了些,放着叶京华这么好的人脉不维护,尽把时间放到了公务上头。要知道所谓「贵人多忘事」,这些人情关系不时常走动着,好容易就散了。
既问清楚了,赵宝珠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想必是少爷看不下去五皇子的功课,找来名师督促督促也是好的,后来他便在房里处理公务。一切如常,只除了中间有段小插曲。
自赵宝珠上任员外郎起就不见人影的第三位主事忽然就来了。
彼时,赵宝珠正伏案办公,忽然听到外面的一阵喧闹。
一阵急促脚步声后,一个年轻男子忽然闯进了考功司:
“主事、王主事,您——”后头的小吏阻拦不急,让他闯了进来。
赵宝珠还没抬头呢,忽然两个人影便闪出来拦在了那年轻男子前头,正是太子赐下的两个禁军。为了不引人注目,赵宝珠就让他们换了普通衣裳,然而他们此时挡在那男子前头,浑身的煞气却是掩也掩不住。
那年轻男子骤然一怵,面色微变:“你、你们是什么人?!这儿是吏部衙门!岂容你们放肆!”
赵宝珠这才抬起头来,起身道:“楚午,言林,先回来。”
两个禁军这才从男子面前撤开,走到赵宝珠身后,宛若两座高墙。赵宝珠看向那年轻男子,见他穿着浅绯色的官袍,头戴玉冠,生了副细长的眉眼,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身上倒是左一个香囊右一个玉佩,叮叮当当得颇有些珠光宝气。
江彦看见他,压低了声音道:“赵大人,这就是那位王主事……”
赵宝珠眉梢一动,看向他:“哦,原来是你。”语调微微发冷。
年轻男子显然也是来者不善,抬起下颌道:“你就是赵宝珠?”
他语气嚣张,江彦一听就坐不住了,立即跳出来呵斥道:“王主事,这可是赵员外郎赵大人!你怎么能直呼大人的名讳呢?!”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目光转向他:“江彦!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怎么,又攀上高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