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传来“噗”得一声轻响。
一粒圆鼓鼓的油酥花生滚到了她们的桌上。
宁不羡朝对面看去,叶铮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僵坐喝茶的模样。
她和宁云裳都不能出现在生民坊。
要抓人质、逼供这件事,主谋绝不能被目击。
就好比老汪媳妇失踪了,但这事明面上看和生民坊没有半点关系。
她私下花钱向几个城门守卫打听过,生民坊的马车近日可出过城?守卫认得她,也知道这些生意人私下就是会互相打听、设计,故而谁给的钱多就交谁的底。
没有,几个城门的守卫都是这么个意思,连只生民坊的蚊子都没飞出城过。
那多半就是和她一样幕后指使了。
她只能让叶铮替自己去探。
但叶铮已经进来很久了,可宁不羡还没有任何动静。
“他就不能自己随机应变一下吗?”她愤愤地对宁云裳控诉着,随后,对着叶铮比了个手势。
她忽然有些怀念虽然凡事都不听指挥,但是每次作乱都发挥良好的陶谦。
下一刻,对面的窗棂边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杯盘倒地的脆响。
宁不羡:“???”
宁云裳:“!!!”
生民坊的跑堂尖叫了一声:“掌柜的!有人砸店!”
但那位白衣裳的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又是一脚,前面那张桌子也给掀起了。
室内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人人都知道生民坊的背景是杨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杨家的地盘上造次。店内坐着的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叶铮这两脚下去,别说掌柜了,在场的宾客都有好几个跌跌撞撞跑出去,找自家官署的官差过来拿人的。
宁云裳望着对面楼下混作一团的人群,愕然道:“你安排的?!”
“我是让他谨慎打探,小心行事!”
宁云裳叹气:“不羡,叶校尉不擅言辞。”
……不擅言辞,但擅砸店是吧?
这位一言不发就砸店的莽夫在搅乱了二楼的秩序之后,便束手就擒,被大着胆子围上他的店员、跑堂们,团团按住。
掌柜的登上二楼,看着他精心挑选的鱼池、盆景碎了一地,心痛到滴血。
他恶狠狠地走到那个被按住的男人跟前,怒道:“谁家宵小!谁派你来的!”
叶铮抬起头,上过战场杀过人,带血利刃般的视线骇得掌柜连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