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看少甯,见少甯咬着建盏咽了一口茶,同问道:“怎么回事?”
素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眼中流露出只有二人才懂的神情,哈腰道:“听闻说是二姑娘在菩萨面前奉的经文不知怎么竟着起火来,二姑娘一时心焦便一个人离了席,后来有女使报到了大夫人面前,说是”她声音低下去,觑着少甯,“说是人找不到了。”
程立锦同齐萱站起身,一个脸上失色,另一个也有些惘惘的。
“不见了是个什么意思?”
“二姑娘之前说身子冷,便遣了跟着的女使到碧华院去为她取斗篷,等那女使取了斗篷回来,这才听一旁跟着主子来做客的下人们说,说是二姑娘已去了青梧院,因大夫人有过令,那女使不敢耽误,便紧着出门来寻。人到了青梧院,连半分火苗子也没看到,她便又绕着回了碧华院。前前后后这么找了十几个来回,愣是没看到人。二姑娘是大夫人心尖子,那女使再心大,也想起来去厅上汇报了,可巧了,福宁县主也在一旁,同听了一耳朵,当下热心得要帮着寻人,便跟着一同出了花厅,迎头又碰上一个小厮,说是前院里谢家四郎也不见了。”
几个都是闺阁中待嫁的娇娇女,听到这儿,自然也反应过来。
少甯上前一步抢先道:“大夫人可去了一甲堂,是一个人去的,还是”她瞧了一眼齐萱。
若福宁县主去别处帮着寻人,今日这效果可要折半了。
齐萱瞪她,“以为我想管你们家的事,要不是牵扯到我娘,我才懒得打听。”
少甯今日也需人证,便点点头,接着同素瓷道:“你说!”
素瓷:“大夫人想一个人去,寻了由头打发县主娘娘,可县主偏来了兴致,硬要同去,不止她,还叫上了镇国公府的张夫人,和秦大学士家的夫人,现在四人正带着心腹下人往一甲堂去呢!”
“那又关一甲堂什么事?”程立锦问道。
素瓷回她,“说是有人看到,青梧院旁边的一甲堂,有郎君进去了。”
少甯吩咐下人去取斗篷,两人见状,也一同站起来。
白玉石桥上,风吹影动,光阴虚移,程立姝一个人站在桥头,静静望着一甲堂的方向,如一樽即将风化的石像。
町蓝上的桥来,叉着手上前:“姑娘。”
她抬起头,眸中冰冷,“都办好了?”
町蓝称是,“二姑娘的茶饼,奴婢已让人暗中换成了加了迷迭香的,估摸着这会儿事已成,奴婢过来时,大夫人带着人,往一甲堂去了。”
程立姝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石桥下的静湖。
初春,湖水消融,水波潋滟,若天际流动的浮云。
町蓝以为她心里难过,便劝道:“是大夫人同二姑娘做得太过,明知道姑娘你对张家公子有意,论起婚嫁之事,却只考虑二姑娘一个。”
程立姝勾唇,“你以为我是在后悔今日所为吗?”
“那姑娘是?”
程立姝没有说话,沉静无波的眸中一时璀璨如星辰倒挂,前方传来人声,她笑了笑,松了口气,“我是在等这最后的结果。大夫人既带着人过去了,咱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