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方便吗?”她问。
“方便,您是遇上什么,啊大——”
“嘘,”玉流示意他小声些,“张濯,长了一岁也该稳重些了。”
张濯长得显小,脸红红的,腼腆地挠头:“这不是见到,唉,不说这个了,您怎么过来了,是哪里又出什么乱子了吗,不会是钦州吧!”
“不是,别的地方,已经解决了。难得这次不急,难得经过钦州,所以过来看看,”玉流道,“你在信里说得倒是不假,钦州的确不错。这边的日子过得习惯吗?”
张濯是当初那些朝中老匹夫送来的小公子中的一位,听说早年被父亲卖进了花楼,后来又被哪位显贵买了回去,最后辗转到了她的手上,被她丢进了侯官署,能忍能抗,也挺争气,后来被安排到了地方来历练。
“习惯的大人,钦州挺好,您还真的看了我写的信了啊。”
“空闲的时候翻了翻,字有长进。”玉流说着,把手里的两盒春糕都给了他。
“真的吗,太好了,啊,这些都给我吗,”张濯小心地捧着,“会不会太多了,我可能会吃不完。”
玉流叹了口气:“一盒是给你的,另一盒你给其他人。你跟我出去逛逛,找个人来替你当半个时辰的值。”
“是这样……好!我去去就回来,大人等等我。”张濯一溜烟地跑远,生怕慢了玉流就不在了。
玉流看着张濯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想起了某人装蒜的时候。
她好像还真的挺吃这一卦的。
等到张濯回来时,玉流已经走到了钦州最大的书肆附近,找了棵垂柳靠着,他急急跑来了就问:“里面干嘛呢,这么热闹。”
张濯喘了口气:“应该在辩论,那位舌战群雄的是大魏的公主。”
玉流:“大魏的公主来大殷做什么,过来游山玩水?”
“呃……来追人。”张濯有些尴尬,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
“追谁?”
“也不能说是追人,准确来说,她来追书,山中客的书。”
玉流觉得自己有一瞬息的耳聋:“你说她来追什么?”
“山中客的书,”说到这里,外侯官皱起脸,仿佛感同身受,私有真情流露,“大人你是不知道,山中客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出书了,偏偏上一册还卡在最难受的地方。这位殿下不远千里过来,就是为了在各州的书坊书肆里打听点山中客的消息。但是吧,那位山中客真的太神秘了,就连这些书商书贩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玉流眨了下眼:“我看你也很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吧。”
“嘿嘿,这都被大人听出来了,”张濯不太好意思,“偶尔也要消遣一下。”
玉流无奈摇头,仰起脸又向书肆望去,里面的姑娘一脚踩上书榻,顿时把那些老古板气得脸红脖子。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文气的公主殿下,嘴巴居然这么厉害。
玉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尾落了落,偏头道:“你去讨份纸笔来。”
张濯不问为什么,直接走进书肆找老板拿了纸笔,玉流从他手里接过,写好吹干墨迹,再让他送进去:“你告诉那位殿下看了便知,其余的不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