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点了菜就打算出去了。
“你不吃?”谢遥知问她。
“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吃。”
谢遥知这一点好,知道进退有度,或许也是另有所谋。他说:“行,那你自己小心。”
玉流不在,诸几整个人都松了许多。他原本想得很好,自己是玉流长辈,自然不能让她看扁了,可撑了这么几日真的撑不下去了,趴在桌板上眯眼休息,听见谢遥知进门落座的声响,勉强支起身子。
诸几清清嗓子,抱拳道:“路上我从玉流那里听说了,是谢公子你找到的我,还是你扶着我下的山,救命之恩,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但说无妨。”
谢遥知微微摇头,给他倒茶:“小事,诸大人无需在意。”
“要在意的,我诸某不欠人情的,”诸几接过他的茶,“俗气是俗气了点,但俗气也顶用,请问谢公子缺钱吗?”
“我不缺钱。诸大人,我一个走江湖的,带那么多的金银又有何用?”谢遥知给自己也倒了杯温茶。
“那你缺什么?”
谢遥知就等着他问这句话:“怎么说呢,一个人久了,总觉得身边缺个伴儿。”
他琢磨不透诸几对他的看法,也不清楚诸几是否知晓敏郎的存在,只能拐着弯儿先试探试探。只是他高估这位诸大人的脑筋了,这位能闷声不响在兵部蹉跎三年的粗人怎么可能听得出他婉转的言下之意?
“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在谢遥知暗暗的期待中,诸几挪着椅子慢慢往后,“你、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谢遥知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真是唱歌给牛听,来回都是哞哞。
傻唱,傻应,傻相。
要命。
“我不玩这个,”诸几义正严辞地拒绝,“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我不好这口,其他的我都接受……”
谢遥知简直在鸡同鸭讲,他懒得反驳,无话可说地捂住脸。
怪不得快四十了还打光棍,这么听不懂人话,怎么可能讨得到媳妇。
不过他也要问了,这么听不懂人话,怎么爬到外侯官副指挥使的,难不成外侯官里头也要平衡,要靠个不怎么聪明的老小子中和一下?
真是见了鬼了。
谁说不是呢?
就站在雅间外的玉流无声地笑着,诸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
好得很。
玉流哼着小曲儿走出酒楼,走过半座城,顺手买了两盒碧螺春糕,走着走着,找到了正在当值的某位外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