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后面的白雾散了,”玉流平静地说出令人惊恐的实话,“看得出来是个断面。”
周承昀往后看,脚下也不小心往后挪了点:“嗯,什么断啊,啊,啊——”
他娘的,这都是什么倒霉蛋!
玉流斜着从断坡滑下,停在平缓的土面上。破面没有很陡,估计是某些年被暴雨冲出来的积土堆成的。人也还行,就是腰带缠住了枯枝,被倒吊了起来。
周承昀卑微极了:“劳烦玉大人救救我。”
玉流没急着答应。
“别的不说,你这运气,哈哈哈哈。”玉流微微抬头对上他被吊得充血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嘲笑。
周承昀有苦说不出,咧着嘴磨着牙:“是好笑,所以能不能放我下来再笑。”
“急什么啊,周公子平时是吃得不好吗,血气这么的不——”她又不自觉盯上他的嘴角,接着,笑就这么僵在眼尾。
从质疑到解疑只要一个眨眼。
玉流也慢慢咧开自己的嘴:“……不能当作不知道。”
玉流的好心肠无端地就多了起来。她在直接上树压断枝条和把他拉拽下来间,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方式。
玉流用胳膊撑住他的脊背,再扬手飞掷匕首,腰带割断,他不用脑袋着地。
“多谢,多谢玉大人。”头身归位,他道谢。
“不用客气,”她浅浅笑着,主动道,“头晕吗,要我搀你走吗?”
他扶着头:“走是要走的,但是,玉大人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了吗?”
玉流虚假地笑着:“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知道,这毕竟是你的直觉,不是吗?”
他的神情冻住,低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放下手:“啊……也可以这么说。”
于是乎,如回山倒海般袭来的茫茫白雾似乎找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卷起如烟如雨的淡香,似要将两人吞没。
玉流脸色极寒,握紧被拍开的手,浓雾已彻底将他们隔断。她冷着声喊:“你人呢,给我出来!”
“我做不到。”
“为什么!”
仿若一份突如其来的诀别之书,书中只有一句留言,他在极近之处被白雾蚕食,声音又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因为我们就站在山之阴阳界,我在一面,而你在另一面……”
不是雪
◎“喂,叫什么”◎
“杳霭流玉,悠悠花香,”轻柔的歌声从破陋的屋顶飘下来,“力之于时,声之于羌……”
“这里有的是雾霭,没有花香,所以你不要再唱了。还有,你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和你说过吗,你唱歌很难听,真的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