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敛行指着那个小炉子说:“尚汐,不再和点泥吗?拉两车砖砌一个炉子也是那么回事,你这个三尺高的炉子是怎么回事呀,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做的炉子。”万敛行言语之间表露的都是不可信,糊弄事,不牢靠。尚汐道:“这炉子怎么了,虽然小了点,但是一样可以炼铁。”万敛行说:“你就打算用它炼铁?”尚汐点点头:“我就用它。”另边带人把铁粉砸的差不多的随影放下手里的大锤,走过来绕着炉子看了一圈,“你们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个小烟囱呢,这能炼铁吗?”尚汐十分地肯定地说:“能呀,小不代表不好用,小叔就不是想知道这矿能不能炼出铁嘛,你们就等着看我炼好了。”尚汐都琢磨好多天了,这铁矿无非就是氧化铁,他用碳把铁还原回来不就行了,这应该不难。尚汐用火折子把炉子里面干草给点燃了,这回万敛行他们知道这立在地中央的那捆草的最后一个用处是什么了,原来是用来烘干泥炉子的。尚汐指挥大家干活。“来个人帮我拉鼓风机。”鼓风机一拉动,炉子里面的火乎乎的燃了起来。“加一锹木炭。”哗啦一声,木炭进了炉子。“加一锹铁矿粉。”刷的一声铁矿粉进了炉子。尚汐观察了一下,把石灰石倒进炉子里面半锹。这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添加了好多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个像烟囱一样的小炉子,这一盯就是两个时辰有余,等尚汐让拉风箱的人停手时,一把崭新的鼓风机险些被大家轮拉出火星子。万敛行问:“好了?”尚汐说:“把热度散下去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应该没问题。”虽然是第一次炼,但是她对自己炼的铁很有信心,这就是一个还原反应,不难。等温度降下来,尚汐就把炼的带有杂质的铁用大铁钳子一块块地夹了出来,大家围着看。“这就是铁?”尚汐用钳子敲了敲炼出的铁,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就是生铁。”万敛行弯腰盯着那堆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看都不像铁,他随手拔出随影腰间的剑,在那一小堆长的奇形怪状的生铁块里面巴拉了两下,又敲了敲,“是铁发出的声音,但是怎么看着又不像铁呢?”尚汐很肯定地说:“我保证这就是铁,只是这铁里面有杂质,还不那么纯,铁的机械性能还没得到改善。”万敛行说:“这杂质如何去除?你说的性能如何改善?”尚汐说:“很简单,生火,把生铁加热烧红,用锤子捶打,这生铁里面的杂质就会去除,要想得到性能更好的铁就需要千锤百炼,只有经过上百次的锤击锻打,才能锻造出坚硬耐磨的钢铁。”“就这么简单。”尚汐说:“本来就不难。”万敛行说:“那还等什么,生火,锻造。”尚汐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是不是到饭时了?”此时饿着的不止尚汐一人,其实大家早就饿了,这碗饭的饭时都已经错过了,只是碍于万敛行在这里监督大家,谁也不敢提吃饭的事情,毕竟万敛行对炼铁太过重视了。不过尚汐这一问,大家都有点饥饿难耐的样子,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万敛行,就等着他发话了。万敛行笑骂了一声,“瞧瞧你们的出息,我本来想趁热打铁,一气呵成把他想要的铁锻造出来,不过看你们饿成这个样子了,那就先放你们去吃饭,饭罢你们这些人一个人都不许少,都给我来这里干活。”“是,侯爷。”大家一窝蜂地奔着膳堂跑了,剩下的人没有几个。万敛行此时心里高兴,虽然这铁炼的和他心里想的长的不太一样,但是这也是铁,好歹成功了一半,他笑着说:“尚汐,你还真有本事,就凭借一个小炉子就把铁弄出来了。”“小叔,你平时可是不夸我的,你有话可以直说。”俗话说的好,这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别是万敛行反常,这里就一定有阴谋。万敛行笑着说:“尚汐,就你弄的那个小炉子,还没有打铁的铺子里面的大炉子看着气派呢。”“小叔什么意思?”万敛行说:“小叔见你如此有才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给小叔研究一个打铁的工厂。”尚汐眼睛睁圆:“小叔,不要命呀,咱们这都是偷偷摸摸的炼铁,你还想把事搞大?这事不得藏着掖着吗?”“有小叔在,你怕什么?”尚汐说:“有你我才怕能,不认识你的时候我和程风安逸着呢,自从去了一趟汴京,各种刺激就没断过。”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让你做什么你就大胆做,出事我兜着。”尚汐道:“您玩什么不好,非得玩火,我那儿子指不定现在还在路上哭呢。”万敛行笑着说:“那孩子比你精明多了,现在肯定在马车上睡觉呢。”还这就被万敛行说对了,程攸宁倒在乔榕的怀里睡的是浑天黑地,乔榕的腿都被他给压麻木了,乔榕试着动了一下腿,程攸宁条件反射一般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哭声,实际上人还在睡着。乔榕见状拍拍程攸宁的脸,“小少爷醒醒,睡觉你还哭,嗓子不要了?”程攸宁被叫醒,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乔榕,“我们这是在哪里?”“在回奉营城的路上。”程攸宁听了扁扁嘴,样子很委屈,但是没有哭,他知道他现在把自己哭死,他爹娘也看不见,“哥哥呢?”“在睡觉。”“乔榕,我手疼。”他委屈巴巴地把手伸给乔榕看。乔榕揉着他的手腕说:“能不疼吗,那么粗的绳子捆了一个时辰,你又不老实,这都破皮了。”程攸宁撅撅嘴说:“爹爹坏,他竟然用绳子绑我。”乔榕说:“你这回可得长记性了,以后不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了。”:()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