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轻声冷笑起来,手指捏了捏魔杖,理所当然地就要甩咒语。但突然间,仿佛想到室内还有第三个人,他瞥了眼倚靠在门背上不声不响的我。
我避开投过来的目光,安静地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有些模糊的星子稀稀拉拉地点缀在天幕上,不由得想到小天狼星看到的是不是同样的一片夜色。
我迅速想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干过的那些事,这样就可以在他受罚的时候使自己少点不自在。然而临到头,捏着胡桃木魔杖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泄漏了自己此时有些不安和烦躁的心绪。
没想到的是过了半晌volde也没有继续念咒,他好像只是吓唬罗道夫斯似的把玩了会魔杖又放了下去。
“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今晚密谈的事,”黑魔王冷冷地说,“出去吧,罗道夫斯。”
罗道夫斯还沉浸在没有受到惩罚的不可思议的惊异中,慢了半拍,听到黑魔王的话赶忙应是,接着迅速又安静地打开门退了出去。
“我还以为他会受点苦呢,”我望了眼合上的门,心下松了口气,又有些惊讶地望向volde。
“今天的场合不合适,”他轻轻瞅了我一眼。
“也是,”我看着指间挑起的慢慢变得笔直顺滑的发丝,明白药剂效果在逐渐褪去。想到明早见人之前都可以保持自己的模样,心情顿时雀跃了起来,弯腰对着锃亮的银花瓶检查恢复的面貌。
但当目光扫见脖子上那个显眼的牙印时,我猛地一惊,又有些同情地转头,支支吾吾地问,“罗道夫斯不会以为……那个什么……莱斯特兰奇家的长子血脉不纯吧……”
volde斜了我一眼,“莱斯特兰奇的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止住了虚伪的关怀,假模假样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想想,罗道夫斯还有点可怜呢,撞见这种场面还不能理直气壮地申诉。
“等等,”我如梦初醒般猛地转头问身边的男人,“为什么他这么熟练?”
volde冷眼旁观了我一整套的幸灾乐祸和假惺惺叹息,此时眯眼瞧着仿佛悟到什么的我问道,“什么这么熟练?”
“让出自己的老婆!”我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那姿态像极了正在声讨欺男霸女的大魔头的样子。
他的目光里顿时露出种果然如此的神色,“我看你最近是闲得慌。”
“少污蔑人,”我闻声立即预感到些不测,警惕地后倾身子,“我最近忙得很!”
“我看你倒是闲,”volde很轻很慢地咬词道,“还有旁的闲工夫操心别人夫妻怎么相处。”
我看到他脸上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立即露出了知错已改,祈求原谅的可怜兮兮的神情。自然,是被铁了心要罚人的魔头忽略了过去。
等脑袋扑通陷入柔软的枕头时,我才真正忏悔起来,自己嘴欠的毛病是时候该改改了,不然第一个受不了就是本人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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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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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仍然是一片漆黑,但像这样黑漆漆的早晨在过了几周以后已经不那么稀奇了。
比较令我诧异的是躺在身边的人,少见地在醒来的时候还能见着影子的劳模,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该不见了。
接着讶异便迅速地被愉快取代。
他的胳膊横在我的腰上,几绺长长的黑发绕在指缝间。胸膛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睡衣上散发出的香薰味,还有他的皮肤、他的头发的味道。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昨晚旖旎的记忆,我忍不住扬起自己的脸,偷偷摸摸地靠近垂下的还闭着眼睛的面孔,直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的睫毛碰到我的脸颊,痒痒的,两唇只有一线之隔。
隔着黑暗织就的朦胧帘幕,我用目光描摹着心爱的面貌,感到血液又开始在自己的皮肤下翻涌起来,两颊一片滚烫。
虽然动静不大,但我是不信他到这会还没醒的,铁定是闭着眼睛在守株待兔。我很轻地哼了声,偏不想如他的意。
然而眼巴巴地盯了好一会,对面仍然没什么动静。
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他的感觉勾得心里一阵难耐的痒,而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抗拒。我撇下嘴角,被迫承认自己的定力确实不如某人好。
但秉承即使认输,也不能让对手称心如意的原则,我的嘴唇没有继续印上去,而是低下头,拿乱蓬蓬的脑袋去顶了顶那张可恶的面孔。
被毛茸茸的头发摩挲来摩挲去,再好的定力也没办法坚持下去了。我感觉到后脑勺被一把按住,然后脑袋被这力道推着抬了起来,迎面是一道沉重的呼吸。
反应过来前,两人已经拥吻在了一起。
“你怎么还没走?”,我抵御着脑袋里的那阵眩晕问道,“北方巨人的乱子不急吗?”
他垂下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我,呼吸还有些急促,但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过了半晌才轻轻开口,“什么算急,什么不算急?”
我皱起眉毛,把自己的额头印上去,“你的脑袋终于烧坏啦?”这动作让两人靠得更近了,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庞印在他的眸子里。
这似乎使得黑色的眼眸浅了些,松弛下来的目光里透出了点懒洋洋的味道,“如果你指的是愚蠢的巨人,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的手指慢慢把玩着我脸侧的一小绺头发,“如果你指的是更加愚蠢的,胆敢怂恿巨人叛乱的人,那么他们的目标是这里。在我离开前,谅他们也没胆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