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自从那个傍晚的谈话后他就不愿意再见我?原以为几天的冷静后我们可以更理智地谈谈这事,但每一次,招待我的都是有意回避,空无一人的屋子。
我长长地深吸了口气,感觉胸膛上被开了一条致命的口子,每一次起伏都在将它撕扯得越来越大。
小天狼星在离开前是不是猜到了一点?我想到他塞过来的纸球,皱巴巴的纸面上被施了简单的追踪咒,能实时标记他们所处,而现在,它已经化成了灰烬。
我明白小天狼星的用意,他希望有朝一日我会需要它,或他。
但它待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并不安全,对我来说也并无大用。即使volde决心要分开,我也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没错,我就是那种分手后还会死缠烂打的前女友……或者前妻,我沮丧地想着,感觉鼻子更加酸涩了,眼前的水汽几乎一瞬间模糊了暖色的灯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身形变得影影绰绰。
“他真的这么说?”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高高地扬起眉毛。
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安静地旁听了大半个晚上的斯内普意有所指道,“那么……很抱歉错过了你们的离婚声明?”
“什么离婚声明?”我皱着眉不解地问道,这话听起来很像个杂糅了淡淡讥讽和嘲弄的冷笑话,但眼下我并没有心情捧场,甚至更加抑郁了。
“假设黑魔王做好了决定,”斯内普冷静地说,“我想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我同意这点,”邓布利多赞同地附和。
“知道陛下恢复了单身,允许踊跃献身?”我有气无力地反问道。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望着我顿了顿,以很缓慢的语速说道,“知道亚克斯利家族不再具有特殊的地位,亚克斯利族长也不再拥有……特殊的权利和地位。”
“又也许跟这些都没关系,”我小声说,“他只是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希望能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事。”
斯内普想到黑魔王向来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很没诚意地掀了掀嘴角,心想,假设他真的厌倦了这段感情,也只会是悄无声息地处理了你。
卡莱尔究竟是真的不了解黑魔王,还是被愚蠢的悲伤糊了脑子?从哪里能看出他会是那种能和和气气地跟前妻分手的人?
“不必这么快地下结论,卡莱尔,”邓布利多坐直身体,手轻松地垂下扶手,“在我看来,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总是会说些并非出于本意的话,而有什么会比失而复得的恋人更容易让情绪失控的呢?而且他完全有权力生你的气,不是吗?”
“当然,”我轻声说,但心底将他们的分析都看作是对亲近朋友的安慰,潜意识里仍然没有放弃那种令人绝望的疑虑,“他想生多久都行。”
“我想不会很久的……”邓布利多轻快地说,“再刻薄的人也很难冷落自己活生生的可爱的妻子太久,是吧,西弗勒斯。”
“也许。”斯内普矜持地回道。
“或许可以写些小纸条送点小礼物,”邓布利多摸着下巴说,“众所周知,礼物和信件是爱情最好的润滑剂。”
“可自从上一次……我都没能再见到他,我想……他是不愿意再见到我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很认真地考虑邓布利多荒唐的提议,又或者是垂死挣扎的人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即使那看起来有多荒谬,因为我深知volde的心硬起来能堪比铁石,根本不像是会被什么小礼物打动的人。
“西弗勒斯可以帮忙解决递送的问题,是吧……”邓布利多说。
“我不是猫头鹰,”他有点咬牙切齿地说,看得出斯内普从刚才起就处于忍耐的边缘了,此时终于放弃了等待两位不靠谱校长主动结束话题的打算。
“探讨了一晚上的恋爱小秘诀,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站在办公桌另一边望着肖像,“霍格沃茨在很短的时间内接连失去了两任校长……”他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卡莱尔,“当然,最终证明只失去了一任,万幸。考虑到我已经代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校长职务了,所以……”他朝向卡莱尔微微提高嗓音提醒道,“我们的校长什么时候能完成职务交接?”
“我同意西弗勒斯的意见,”邓布利多望着眼睛了无生气的女巫,温和地说,“卡莱尔,不管发生了什么,休息只会让沉淀的悲伤愈加厚实,这时候投入到另一件事中才是最好的办法。”
旁边或坐或立的肖像们发出低低的附和声。
斯内普侧头斜觑了一眼恍恍惚惚的卡莱尔,后者看起来少见地丧气,双眼下深深的青色暗示了似乎已经数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看上去显得十分颓丧,没有血色的面颊显得过于苍白,绷紧的皮肤仿佛早春结起的薄薄冰面,冰凉又易碎。
“一切都结束了,”我抚着光滑的办公桌面,慢慢走到邓布利多的肖像前,“霍格沃茨不再需要特殊的保护,教授,战争已经结束了,”我深吸口气,对上一如既往温和的目光,“学校现在更需要一个理智又有才能的巫师来统筹大局。我认为斯内普教授比我更适合校长的职务。”
“我很高兴你对自身的评价能这样地客观清晰,卡莱尔教授,”斯内普用矜持的口吻说,“但现在不是撂担子的好时机……不管是出于什么个人原因。”
“西弗勒斯,卡莱尔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邓布利多说着转向我,“但我希望你明白,卡莱尔,霍格沃茨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保护,记得你答应过的事,会尽全力保护学生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