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其姝,临水照花,美得像一幅仕女图。
可若是仕女的眼珠子转起来,闪着过?分活泛的光,那场景便美得诡异了。
谢琅被?自己脑中莫名的联想吓出一个激灵。
再看静临,面上是一片雾似的哀愁,方才那个神情,似乎是谢琅眼花了。
他走过?去?,看得愈发清晰了,的确是哀愁、悲伤,一个昨日丧母的女子该有的神情。
脚步止在窗外。淡淡的茉莉花香气自菱花窗飘出,温柔地袭击在谢琅的心上。
他只朝里面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幸好?,静临也并未邀请他进?去?。
“回吧,这些日子有你忙的了。”
她?语气中带着老?夫老?妻似的心疼,朝冉宝儿的淡淡一瞥,又饱含了对胞妹的歉疚,谅解和容忍。
谢琅松了口气,朝着她?微微一笑。
这才是他的静临,出淤泥而?不?染的静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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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冉宝儿不?肯离开?京城,柳兰蕙一病不?起,这回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她?们不?走,静临便也不?走。她?要?在这对母女的眼皮子底下,风风光光、大张旗鼓地备嫁。
冉宝儿说要?等谢琅三十年,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刀毙命太便宜了她?们,三十年的凌迟方能?消一消心头之恨。
双方就这样达成了共识,戚氏是三日后才发觉的。
这日晨起,依旧是所有人都在睡懒觉,独她?一个,苦大仇深地为四张嘴劈柴烧饭。
水烧开?了,米缸空了。
戚氏的心一下子抽疼得厉害,接着便在灶房摔摔打打起来,叮呤咣啷声,惊扰了另外三人的好?梦。
静临率先走出来,一张口叫的是“戚大娘”。
“戚大娘”在发作与不?发作之间犹豫的当儿,她?笑眯眯地抛来一个荷包,“出嫁之前,先在这里住着。当初的陪嫁么……”
戚氏眼睛撑开?。
“就不?带走了。”
戚氏眼皮顿时松弛下来,打开?荷包瞅了一眼,踮着小脚儿,往柳兰蕙母女那屋去?收房钱了。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人马便在柳家大院驻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