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
他按住施愿的双肩,将半点儿也不配合的她按在沙发上。
两人来往推搡间,凝结的伤口又被撕裂,重新呈现出流血的征兆。
黎晗影想也不想,就将施愿的指尖含进了口中。
痛楚遭遇热意,在一阵刺胀感后,是无尽的柔软和温暖。
接触到湿润的内里,施愿条件反射涌起作呕的感觉。
把黎向衡害进警察局,让黎闻烈陷入流言蜚语,又将她的床照公开——这一系列的行为给黎家造成无尽的损失,害得所有人体面全无,他还在这里假扮什么好人?!
施愿反手一巴掌,狠狠将黎晗影打得偏过脸去。
领口略大的家居服下,整段白皙的脖颈代替青年对视的面容,被施愿一览无余。
她忽然发现了一丁点不对劲。
在脖颈鼓起的青筋位置,残留着许多个细小的痂印,如同被粗大的针孔戳刺所致。
像是被施愿得耳光打蒙了,黎晗影没有立刻转过头来。
他无措的双手撑在施愿两边的沙发上,才没有使得整个人摔倒在地。
而伴随姿势的改变,同样有些宽大的袖口滑下,更加鲜明的、更加刺目的两侧手腕伤口,也暴露无遗。
想要融为一体
顺着施愿凝住不动的目光,黎晗影发觉她在端详自己的伤口。
“这些都是,大哥和阿烈造成的吗?”
“你在国外,被他们给囚禁起来了……?”
施愿迟疑的询问紧跟着响起。
她的两句话,叫黎晗影的脑海中再度浮现被关在疗养院时不堪的回忆。
手铐的坚硬边缘摩擦血肉,直至肿胀开裂的痛苦。
深陷于包裹极紧的拘束衣内,连吸气吐气都分外艰难的窒息感。
还有粗大的针孔扎破静脉,推进冰凉药剂,似要冻结流淌着的血液的可怕体验。
然而,身体经历的磨难并不是最难以承受的——
最难以承受的是,坐在一面是透明玻璃的全封闭室内,一边像实验动物一样被人观察,一边还要听不怀好意的医生反反复复地宣告着,过去的疾病并没有消失,只是潜藏在他的身体内。
他永远不是个正常人,是别人、特别是施愿无法接受的异类。
再多想一秒钟,黎晗影感觉到脑海中那个真正的恶魔就要破体而出。
他没有回答施愿的问题,强迫视线定格在施愿充斥愤恨、屈恼以及微妙不忍的面孔上方。
接着,用一种避重就轻的口吻淡淡说道:“没关系,这些伤马上就会好……哥哥不会让自己变丑被愿愿嫌弃的。”
早在黎闻烈说出“事涉利益,即便是兄弟,也没什么下不了手”的话时,施愿就做好了黎晗影在国外没那么好过的心理准备,但事实证明,她似乎将他和黎向衡想得还不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