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我自己来同郡主讲吧。”时寻示意人推他上前。
他缓缓行至北寰舞的面前,才道:“我也不是天生就这幅模样,只是到十四五岁的时候,才突发恶疾。祖父替我遍访名医,也没人能治我这身恶疾。直到有一日,一个人找上祖父,说他可以治我的病……”
说到这,时寻闭上眼,痛苦地捂住心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作停歇。
他的身体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肆意穿行,让他就连坐着都很费力。
几息的时间,时寻才觉得好些,他又睁开眼睛,继续道:“可他给我治病,是要拿别的东西去换。”
“地下神道的设计图?”北寰舞试探地问。
时寻点头。
北寰舞看向时均白:“你不是说,除了你,时家再也没有人可以看一眼,就画出皇陵地下神道的图纸了吗?”
时均白眉宇拧在一起,认真道:“如果我知道他没有死,这话我便不会说了。确实,如果是他,也是可以画出地下神道的设计图。毕竟他是旁系中公认的修建皇陵天赋最高的人。”
时寻的天赋高到什么程度?
是可以让时均白父亲首肯允许时寻进嫡系学堂,学习修建皇陵基础知识的程度。
高山
时德业心疼自己的孙子,擦了一把老泪,低声道:“我们谁都知道在南境五洲修建地下神道这事不能做,可不做,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孙儿死!”
“所以你们两相取舍之下,决定给时寻报丧?!”时均白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为什么不找父亲,让父亲带着拜帖上暮云峰,找神医谷的人来医治?!”
“你以为我们没找吗?!”时德业提到这件事手就止不住的发抖,“可那暮云峰山高水险!薛灿又不肯下山来!我们若是带着寻儿上山去,恐怕还没走到暮云峰见到薛灿,他就已经颠簸死在路上了!”
北寰舞无言以对。
薛灿那臭脾气,也就是他师兄薛老神医能管。
神医谷的薛老神医为了云游四方,普度众生,硬生生把薛灿拉回暮云峰继承薛家家主。
自薛灿继承薛家家主以后,就再也没下过山。
薛灿说,薛家到他这一代才分出毒医这一支,他早些年没想过家主的位置会传到他手里,只是自己凭着兴趣研究。
可后来,薛灿继承家主之前跟师兄谈了一宿,薛老神医云游四方去了以后,他才开始慢慢思考,这家主应该怎么当。
薛灿想了几日之后决定要把毕生所学着成书,留给薛家后人。
从那以后,薛灿就一直在暮云峰上写毒医这一脉的书,谁请他出山,他都不管。
北寰舞心里暗骂薛灿那个倔老头只会坏事,他何止是没看时寻的病,就连西境勤王府请他去给世子看病,他都不去。
因为薛灿不出山,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时寻,勤王府……
北寰舞若有所思。
时均白听了时寻解释,道:“这么说来,你们给时寻发丧,也是为了方便他去勘探南境五洲的地形了?”
时德业刚要张嘴,时寻却出声打断,冷声道:“大公子今日找过来,是来问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