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池照人,这后头的路你可认得?”恭叔霖将果子递给他。
“不认得。”言栀不动声色瞧他,拿着果子迟迟不咬。
恭叔霖仿佛早有所料,笑问:“不认得?为何不认得?”
言栀展露微笑:“公子出门那都是宝马香车,我素来不爱骑马,恐沾染风尘,大多都是驱车出行,又如何识得路呢?”
恭叔霖正想问他朔北之行时言栀又是如何出行,却见言栀心不在焉,便将话咽了回去。
“饿吗?”恭叔霖问。
言栀摇摇头,斜倚在角落间,“进城吧。”
看言栀服下了药,裹着被褥再次起了倦色,恭叔霖翻下车,喂饱了马,将白虬髯扎成滑稽小辫,这便接着赶路了,直到马车停至一家客栈前,言栀被恭叔霖缓缓扶起。
“到了?”言栀深深呼吸,目光四处逡巡,“客栈?”
“进去歇歇脚,带你吃顿好的。”恭叔霖扶他下了车,厚重披风瞬间压在言栀双肩。
“两碗阳春面,再来两斤牛肉。”
言栀寻了位置坐下,笑眼斜睨恭叔霖,“吃顿好的?就吃阳春面?”
恭叔霖轻咳两声,面额绯红,道:“不怪我,你那大夫说的,饮食须得清淡。”
须臾,小二将面端上,见恭叔霖大快朵颐,言栀虽无食欲,扶着头发也小口吃下,只是待他吃完,恭叔霖早已神游太虚。
“好了?”恭叔霖木讷问。
“好了。”言栀擦拭嘴角,如同他的软酪。
“你先在此等我,我去后头牵马,去去就回。”
目送恭叔霖消失在视线之内,言栀没忍轻声咳嗽,再擡眸时,一道寒光乍现,言栀排拒后仰,却抵至一人肩头。
“别来无恙,言公子?”戚筠将他圈禁怀中,一把尖刀抵着言栀脖颈,不由他动弹。
言栀惊骇未平,微微喘息着,眼神毫不示弱,“你还敢来见我?我说过,定会除你后快!”
“如今就凭你麽?”戚筠嘲谑时握紧了刀,刀刃砭肤,剎那间言栀的脊背掠过轻微颤栗。
“害怕了?”戚筠故作柔声问。
言栀冷道:“如此别有用心,一路跟我至此,是谁派你来的?”
“我想杀你无需理由,”戚筠话锋一转,“前不久我还见着江大人,他来给你求药对吗?”
言栀凝视他问:“你对他做了什麽?他现在何处?”
戚筠淩冽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笑意:“冤枉啊,是你中了血蛊,他求我制药,他给我下跪,给我磕头,那都与我无关啊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蛊,你死了正合我意,不如现在就给你来个痛快?我这把匕首可是出自名家之手。”
言栀正欲开口,却被戚筠紧紧捏住脖颈,戚筠望着他凝眉,痛苦,呼吸不畅而双唇微张,面色涨红,不自觉欢愉发笑,言栀的手还死死攀附着自己,不停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