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不由起了疑心,笑问:“有什麽看不得的吗?”
恭叔霖却含糊其辞道:“之前总有稚儿叫卖,我出于善心这才买来这乱七八糟的,莫教坏了你。”
“权当做故事看,消磨时间,有何不可?”言栀抢白道。
恭叔霖缩颈道:“并无不可、并无不可。”这般说着,却不愿擡屁股。
言栀冷笑一声,起身从他身下硬生生抽出书来,随即连同前门也拉上,有窝回被褥中仔细翻阅。
外头传来恭叔霖的叹息,“你最好奇哪一篇?”
折桂仙子与云中客正是言桐与陌潇,关于他们的自己当真不愿翻阅。江潜又是如何登仙,其中细节自己早已烂熟于心。
唯有戚予的落败,有关自己的生父。
言栀下意识道:“自然是戚予。”
恭叔霖突然不说话了,良久,他方才开口问:“为何是戚予?”
言栀方知说漏了嘴,便随口诓道:“之前见戚筠,他说戚予是他老子,我要杀他总得熟悉他的一切。”
恭叔霖微愣,道:“你想杀他?”
“是。”言栀斩钉截铁。
“为何?”恭叔霖疑道,“他欺负你了?”
“怎麽可能?”言栀腾起身来,“他长得像我,处处作恶,单凭这点我就不能杀他吗?”
恭叔霖侧首笑问:“如若他长得不像你呢,你还杀他吗?”
言栀抿了抿嘴,思忖半晌,洩了气道:“那便再说!”
恭叔霖登时笑出声来,再无长吁短叹,“那还不简单,若他再敢作乱,到时候我帮你杀他。”
“你?”言栀满腹疑虑,却也懒得再与他多话,自顾捧起书来看。
果不其然,上头所述戚予罪状,事由始末,包括他在人间游历的那一遭,回来后大肆屠戮,皆与江潜所说并无二致,哪管言栀字斟句酌,如何品味,也察觉不到丝毫端倪。
难不成戚予作乱是真,并无冤情可雪?自己也的的确确是那所谓戚氏余孽?
“嘭——”他合起书,丢至一旁,懒得再看。
偶遇
除却那本有关仙家密辛,这一路上,言栀几近将他準备的三两本书烂熟于心,每日除却睡觉,服药,便是趁着恭叔霖在田野间方便的间隙下来转悠几圈,权当做是活动筋骨。言栀起初尚且满腹狐疑,恭叔霖从未去过池照,又为何这条路走得熟稔。
这日言栀尚且惺忪,勉强睁开眼时,恭叔霖正拿着匕首坐在他身旁削果子吃。
“看那,看见那座桥了吗?过了桥有个镇子,走过了小镇,便是池照城门,咱们便可进城了。”恭叔霖用匕首指示远方。
言栀只瞧了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