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麽?”徐愈惊恐看着放入炉中的烙铁,诧异道。
“大人宽心,不过是普通的问话罢了。”言栀说着,拿起案上册,翻阅起来:“大人不必动怒,问完这几个问题,我便将您放了。”
“若是问话,何故绑人?你说得轻巧,我那死了的家仆又怎麽算!”徐愈气息不稳,目光咬着二人不肯放。
言栀摸着纸页,沉吟片刻道:“大人之妻,徐慕见是麽?徐夫人离世多年,大人也未曾续弦,可见感情颇深啊。”
徐愈瞪着言栀:“你想说什麽?”
“成婚多年,可有子息啊?”言栀扬起下巴,晃起腿来。
徐愈愣了半晌,抿了抿嘴,将目光扫向别处。
“徐氏大家,房氏也算名门望族,徐大人与妻竟不曾想过香火之事,当真也是稀奇。”言栀说着,一旁的谢闻枝也略微扬起头来。
徐愈仿佛在酝酿着说辞,良久,才道了一句:“慕见慕见身患顽疾,府医再三嘱咐,若是生産,恐怕兇多吉少。”
言栀沉默一瞬,接着笑了起来,徐愈霎时怒目圆睁。言栀平稳气息,却依旧难掩笑意:“是不能生,还是不愿生?徐大人比我清楚,便不必再兜圈子了。你们夫妻俩究竟是如何的心思,我不愿听,但徐大人不愿与夫人诞下子嗣,却是在下的探子真真切切告诉我的。”
谢闻枝此时开口,他神态怏怏,颇为倦怠:“您不愿子子孙孙永世冠徐姓,实乃情理之中,毕竟房氏嫡系唯有大人一人。”他仿佛还没从谢疏林的死中晃过神来,连思维也有些难得的迟钝。
徐愈胶着摇头,反驳地十分无力:“不,不是”
“大人。”青梧敲响铁门,来到谢闻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徐让尘来了。”尽管他如何压低声音,“徐让尘”三个字宛如救命稻草,直直窜入徐愈的耳中,他眸光闪烁,得救般地松了口气。
“请他过来。”谢闻枝撑起身子,稍擡起些精神,同时递给言栀一个谨慎的眼神。
“是。”青梧得了令,再次消失牢房中,未几,随他匆匆赶来的还有徐让尘。
“言栀!”徐让尘风尘仆仆赶至牢中,怒火好似能够融化冬雪,“你为何杀我家仆!为何绑我父亲!”他伸手抓向言栀的肩头,只是尚未触碰得到便被青梧死死压在了地上。
地上湿漉漉的,没有结冰,潮得恶心。
“外头雪虐风饕的,我还担心着你孤零零一人来不容易,却不想你神气倒足,看来是我多虑了。”言栀柔声笑道。
徐愈面色霎时白了,他喘着粗气,手铐随着他的愤怒发出叮叮响声,“你竟敢竟敢我儿可是雍王近侍!小心你们的脑袋!”
“哦?”昏暗当中,言栀的眸光晦暗而粘稠,阴鸷地望向徐让尘,“我让你问的事,你当真不曾上心?”
徐让尘红着眼,拳头紧攥言栀的裙摆,他的神情晦涩难明,只听他声音颤抖着,道:“我、近日事忙未寻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