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栀在昏黄晃动的烛火中侧过眉眼,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他,淡淡道:“可我没工夫等你到除夕了。”
只见言栀从袖中抽出把匕首,尖刃闪着寒光,贴向了徐愈通红的脸颊,凉意刺得他一个激灵。
“公子!”徐让尘喊道,挣扎着往上,“这与我爹无关!求公子莫伤我爹!”
言栀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笑意中带着愉悦:“我也没有工夫看你们演父子情深,桩桩件件,事多冗杂的,一件件来吧。”
“什什麽?”徐愈神色一怔,呼吸微窒,视线锁着徐让尘不肯放。
“谢大人,这头一件事便与您有关,恐怕不能作壁上观了。”言栀眯着双眸,匕首还抵在徐愈的脖颈处,眼神冷了许多。
谢闻枝与他对视一眼,迟迟道:“是什麽?”他正询问着,被强压地上的徐让尘发出一声低鸣。
言栀冷冷道:“你来说吧,徐让尘,杀死谢疏林的是何毒,制毒之人是谁?下毒之人又是谁?”
谢闻枝眼睑颤抖,瞳孔霎时缩了一下,他阔步来到徐让尘面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快说!”谢闻枝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他捏碎。
“公子!我曾提醒过公子,那时已然惹人生疑,如今是万万不可再说了!”徐让尘竟沁出一声哭腔来,他反抗着扭过头,却被青梧死死按住,吃痛似的哀鸣,“求公子体恤我来时蹤迹暴露若说了,还怎麽回去?”
“你以为你什麽也不说便能安然无恙?”言栀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没有正眼看他。
“你说啊!你说出来,本官定保你安然无恙!”谢闻枝强忍着怒意。
徐让尘脸上带着水,不知是地面潮湿,还是他的泪。
“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言栀垂下眸,低声喃喃。
牢房内可怖得阒了声,突然言栀擡起手,匕首刺入徐愈的手臂,伴着一声凄厉惨叫,顿声一响,扬起鲜红的血。
血溅在徐让尘的脸庞,模糊他的视线。
“言栀!”
“还是不说麽?”言栀平静看着徐让尘,目光颇有些怜悯。徐愈哀嚎连连,刺伤的是他的左手,言栀自认还是留了情。
血扑洒到了谢闻枝的足尖,他同样惊讶后退两步,仰头时徐愈的手臂正汩汩冒着鲜血,宛若一条小溪,顺着割裂的衣袖,颤抖着滴在地上,发出悦耳的节奏。
“我说!我说!”徐让尘的指甲嵌入肉中,同样渗出了血色,“我说莫伤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