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逢他一细想,那身影便如同他其余记忆一般烟消云散。
先慢慢来吧。
谢纾笑容还没来得及在他那过分好看的脸上绽放,他心脏忽然一抽,整个人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
他抓着自己的胸膛,整个人弓下背去,蝴蝶骨剧烈地抖动,如同即将挣脱束缚的蝴蝶,下一瞬就要刺破他那单薄的春衫。
小黑脸色顿时一变,他急忙道:“谢、谢哥?你没事吧?”
“是不是累到了?”鬼医也吓了一跳,他扭过头,吼了一声,“今日闭门谢客!外面排队的利落点滚蛋!别来找死!”
“没事……咳,我没事……”
谢纾无力地抓住鬼医的衣襟,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翅海螺,他怔怔地看着那海螺,忽然问道:“不渡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鬼医瞬间心虚起来,但是他还是没心没肺地嚷嚷道:“他能有什么事啊?祖宗,你还是快点休息吧。”
谢纾抓着手中的海螺,蹙着眉,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将那海螺抬起来,白净柔软的耳垂贴上去。
“咚”
“咚咚”
他听见里面强有力的心跳声,蹙紧的眉缓慢放松下来,提起的那口气骤然放下,心里骤然涌现出一股安心感,迅速地抚平他刚刚诡异的不安。
“是……不能再看了吗?”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谢纾怔了怔,抬起了头。
有人掀开红色珠帘,玉珠碰撞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眼前之人粗布蓝衫,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青色的血管尤其突出,狰狞如疤痕般盘桓在他裸|露出来的手臂、脖颈,如同吐着芯的青蛇。
鬼医眉头一皱,想要把人赶走,他一心一意只想要把这久病未愈的少年捞回去细细检查一番,别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就听见少年道:“看的呢,你坐吧。”
鬼医顿时横眉竖目,“徒儿!”
少年对他浅浅一笑,扯了扯他的衣服,柔软的脸颊因为笑容鼓起来,戳下去便能陷出一个梨涡,他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师父。”
鬼医被他喊得耳根一麻,恍惚了一下,揉着自己耳根,心想,怪不得周不渡栽得那么彻底。
他一时间生出些娘家人的思想,十分护犊子地挑剔想,看上我家徒儿真是他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