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目前看来陈年河倒是没有反心。
永顺帝摩挲过拇指上象征皇权的扳指,闭上眼说:“传令户部,对陈将军抵御北狄所需的粮草武器等物,不得有半点懈怠,务必协助陈将军将北狄的攻势打弱,不得放外敌入关一步。”
传令的人躬身去了。
陈年河次日出发前看到户部送来的单子,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深色。
战事紧急,京都距西北路远千里,故而陈年河只是携带家人轻车简行,城外除了传旨太监和几个与陈年河还算是交好的大臣,并无其余人前来践行。
陈年河郑重其事地下马站定,恭恭敬敬地对准皇宫的方向叩首而谢:“末将定不负皇上隆恩,当拼死而战。”
传旨太监满脸堆笑地把陈年河扶起来,尖着嗓子说:“那咱家就先恭贺将军旗开得胜,一路平安。”
陈年河面不改色道了声多谢。
太监一招手,早有准备的一队宫中禁卫打马上前。
“将军,皇上想着您此去携家中老小,一路恐遇叛军侵扰,故而特派了禁卫军随行护送,以确保万无一失。”
陈年河加上老仆家人总共就带了三十余人。
禁卫军却足足一千。
这说是保护,实则是为了什么,在场的人看了心里都很清楚。
陈年河淡淡一笑,再度拱手道:“末将多谢皇上恩典,还请公公回去代我谢恩。”
太监捏着手指连声说:“好说好说,将军客气了。”
陈年河对着前来送自己的白家家主略一抱拳,跟在白家主身后的白子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陈年河心中巨石轰然落肚,翻身上马最后遥遥地看了一眼京都。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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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河急于赶往西北,同行的家中老少却受不住这样的颠簸。
故而刚出京都,陈年河就独自带着一百禁卫军快马加鞭赶路,剩下的禁卫军都随行陈家其余人一路慢行。
禁卫军制定的路线完全避开了被岭南叛军侵占的区域,为此不得不绕道而行。
得知了禁卫军的确切路线,徐璈微妙挑眉:“江安?”
“去西北,绕道走了江安?”
薛先生唏嘘道:“说起来也怪愁人的呢。”
“按说是途经昌州一线最是便捷,可谁让昌州三日前刚落进了咱们的手里呢?这不绕道可怎么行?”
原本就远的路,被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曲折一绕,基本就是千里大路绕出了万里的效果。
但不这样绕的话,也不行。
总不能跟陈年河似的,一路专门选了偏僻无人的艰难山路抄近道吧?
陈年河受得住,陈家的那些家眷可受不住这样的磋磨。
薛先生说着越发唏嘘:“为了确保陈家的家眷安全,眼看着那些护送的禁卫军是操碎了心,只怕头发都白了不少呢。”
徐璈被他话中的狭促逗乐,搓了搓指腹说:“过了江安,往下是南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