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当是出远门走一趟亲戚,顺带去领略一下别处的山水风光,等万事平息了,想回来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徐三叔心情复杂地点头:“左右我就是嘀咕一句,不必当真。”
“该怎么办你们说了算,我听你们的。”
初步说定,桑枝夏拍了拍徐璈的胳膊,起身说:“祖父,我去东院那边瞧瞧。”
许文秀和谢夫人是一个性子,因着自己不懂,也从不插手外头的事儿。
不管外边的人说什么,她们都只盯紧了家里人说的算。
只是她们虽是竭力配合,但到底是突然,心中难免慌乱,桑枝夏这时候过去安抚安抚也好。
老爷子闭上眼点了点头:“行,你过去跟她们好好说,别让她们着急忙慌跟逃难似的,不成样子。”
桑枝夏忍笑去了。
等书房的门关上,老爷子抬起眼皮看向徐璈,皱眉说:“京都那边,当真是不中用了?”
对啊,我种地养你
徐三叔心头一紧,也连忙转头朝着徐璈看了过去。
徐璈默了一瞬,难掩遗憾地说:“皇上的身子的确是熬不住了,无从猜测国丧之期在何日,不过……”
“春狩场上败了一局,早先罗列好的弑君之罪派不上用场,只能是另取其道了。”
如果皇帝真的死在了春狩场上,太子弑君夺位的罪名哪怕只是放出风声,得位不正的影响也足够让他们多出许多操作。
但偏偏皇帝没死。
不光是侥幸活了,还在活着后为太子所为百般遮掩,愣是让大好的局面一下又回到了从前。
徐璈忍不住面露讥诮,讽刺道:“说来可笑,皇帝明明已经猜到了是谁动的手,但仍未有半点改立太子的意思,太子的储君之位大概还是稳的。”
休说是放在帝王之家,就是在平头百姓家中,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不说要命起码也是要逐出家门。
但太子仗着帝王的宠爱,屠戮了无数人的性命后双手被血色染透,却仍能高高在上地稳坐东宫之位。
饶是徐三叔素来谨慎,此时也没忍住说:“这样的深情放在帝王家中,属实是过分可笑了些。”
以所谓的对故去的皇后情深之意,玩弄朝臣权柄,将偌大的江山无数百姓当做逗弄小儿的棋子。
这样的皇家,还真是……
徐三叔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徐璈想到自己托福太子所得的种种遭遇,微妙道:“谁说不是呢?”
“若非今上过分宠幸太子,何至于走到今日?”
岭南板上钉钉地反了。
京都中的几位王爷摩拳擦掌,大约也不打算安分守己。
手握兵权的徐家败落,家破人亡,曾经的西北大将陈年河被困京都,朝中数得出名号的将领也都无一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