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轻轻照在湖面上,荡漾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微风吹拂下,远处飘来层层的波纹,到了小船脚下,便散了开来。湖水轻轻拍打着船体,发出阵阵哗哗的轻响,小船儿在波浪中微微晃动,便像是一个恬静的摇篮。
大明湖水晶莹剔透、清澈见底,古人称为“琉璃万顷”,湖面宽广无垠,夜色如水,一叶小舟漂浮在湖面上,更添几分孤寂。
当钟灵儿带着盈盈的笑意,为苏致远端来一瓢清亮的山泉时,尽管苏致远看着那清澄透明的湖水,有一种悚然的感觉,但当他一饮而尽之后,不知道是否心理的原因,身体所有的不适已经一扫而空。
苏致远想起了一个苗族汉子,跟他讲过的一个故事:当初苗族汉子要外出办事,妻子临行前做了丈夫最爱吃的饭菜,关切地叮嘱丈夫要早去早回,在外办事的丈夫办完了事后,原本还准备迟一些回家,但总觉得身体有一些莫名的不适,丈夫不敢耽搁,急忙向家里赶。
这才想起来,这郭姐姐也是故伎重施,想用这红绳系乌龟蛊毒之法,让自己跟她永不分离了。
“师傅——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钟灵趴在郭芙蓉怀里抽泣起来,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心里的苦楚。
“过分什么?”郭芙蓉摆头,接着说道,“这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十男九色,无关人品,何况,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今天我用这办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外沾花惹草,否则的话,我让他断子绝孙!”
罢了,罢了,总让老子断子绝孙,这样的话,还怎么让自己的优秀基因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啊。
苏致远踉踉跄跄地坐起来道:“二位娘子,我们一起拜堂吧,反正,这蛊毒之血我们三人都喝了——”
郭芙蓉看他一眼,脸带红晕,咯咯笑道:“你快穿上衣服,这般赤身裸体,难看死了。你要知道这里可是你们的洞房!”
苏致远往自己身上一瞅,我靠,不就是光着个膀子么,重要部位还没裸呢,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不是火辣的很么?
钟灵服侍他穿上衣服,他身体虚弱的很,钟灵看的一阵心疼,忽地抱住他道:“相公,我生生世世都伺候你,你以后可要好生怜爱灵儿,再不要跟刚才说的那些名字上的姐妹相好。”
郭芙蓉见这小两口卿卿我我,舱内实在不是她待的地方,便对苏将军抛了个媚眼,咯咯笑着走出去了。
想勾引我?门都没有!上次看到我跟灵儿缠绵悱恻,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老子就是要你尝尝半老徐娘,得不到男人挑逗的滋味。
苏致远心里跳了几下,急忙将目光从师傅姐姐地胸前收回来。他已与巧巧拜过一回天地,经验丰富,与灵儿三拜之后,大礼方成,结为了夫妻。
钟灵遂了心愿,惊喜之下,扑在他怀里道:“相公,今天能够在这湖上跟喜欢的人拜堂成亲,是灵儿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傻丫头,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的时日还多着呢。”苏致远哄道,这一句久经考验,任你铁树也要花开。
钟灵轻轻嗯了一声,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苏致远重伤几日一直昏迷,今日醒来,又与灵儿拜了堂,心里骚骚,轻声道:“灵儿,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灵儿甜甜一笑,取出一件长袍披到他身上,这才扶着他出了舱门。
苗族几乎全民族笃信蛊,只是各地轻重不同而已。他们认为除上述一些突发症外,一些较难治的长期咳嗽、咯血、面色青黑而形体消瘦等,以及内脏不适、肠鸣腹胀、食欲不振等症状为主的慢性疾病,都是着了蛊。
苏致远觉得身上的蛊毒,属于突发性的,可用喊寨的方式,让所谓放蛊的人自行将蛊收回就好了;属于慢性患者,就要请巫师作法“驱毒”了。
郭芙蓉淡淡道:“武学之术,只是一个简单名字,心正则形正,与那灵犀相通毫无干系。倒是师妹这般心计,修的一身好功夫,全身上下皆是暗器,叫愚姐好生佩服。”
仙子这是讽刺薛凝霜借暗器伤人,芙蓉姐姐如何听不出来,她咯咯一笑道:“师姐果然心术高超,小妹佩服”!
“不过,话说回来,师姐拿了宝剑杀人,却与我拿了毒物杀人有何区别?同样取人性命,难道你杀的便是高尚,我杀的就是龌龊”?
“我不像师姐这般身份高贵,艳丽如仙,处处都有无数人为之疯狂仰望,我是一个低贱的苗女,孤身行走江湖,周旋众多男人之间,若无一身独特本事,怕是早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说这些,你又怎能理解呢?”
这绝美的二女轻纱覆面,说话间便似在叙些家常话,只是手下却无丝毫停顿,眨眼之间双剑交加,火花四溅,相斗二十余招,却是一式比一式急,一式比一式狠毒。
二人本就是知根知底的师徒,相互争斗多年,今日一个为杀人,一个为救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谁也奈何不了谁。
郭芙蓉坐在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二人出来,便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钟灵儿扶着苏致远坐在师傅身边,三人同坐一起,只觉天地都寂静下来。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望着远处地水天一色,苏致远长长一叹道:“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州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钟灵儿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地问道:“相公,这是你谱的词儿么?”
“算是吧,想来自己来江南这里,已有半年之多了。”苏致远呵呵一笑。
郭芙蓉朝他问道:“苏公子,你年纪轻轻,正值风华正茂之年,应该一心想着如何创造一番作为,何来如此多的感慨?”
“鱼儿水中游,小船湖中流。美人搂怀中,夫复而何求”,苏致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年幼无知,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说些愁,这有何不可?”
钟灵娇笑着,又想起了与他在妙玉坊中初见,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
郭芙蓉咯咯一笑,妩媚地瞟他一眼道:“你这少年却是装出来的,我要是不见着你做的那些坏事,定然也会上了你的当。”
“彼此彼此了,姐姐。”苏致远笑着望她一眼,只见这师傅姐姐发髻横插一只金钗,月下闪烁生辉,粗衫之下,身材前凸后凹,惹火之极,一双浑圆坚实的美腿,轻轻敲击着船体,眉目盈盈流转,似是漫不经心的小女孩,又像个玩世不恭的花信少妇,在月下正望着他妩媚而笑,说不出的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