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望他一眼,她一只手里拿着两根红烛和三炷香,另一只手里系着一截细红绳,碗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乌龟,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苏致远朝她望了一眼,看这些道具也看不太懂,问道:“郭姐姐,青天白日之下,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你要跟我玩剧本杀?”
“你说呢?你苏大才子不是很有学问吗?”郭芙蓉神秘一笑,向她抛出了一个眼神。
苏致远毛骨悚然。大叫一声道:“不要啊——”他中蛊毒之后重伤未愈,身体没了劲道,还为挣扎几下筋骨,已是一阵咳嗽,身上的虚汗已经。
钟灵儿听到他一阵咳嗽,急忙跑过来抱住他道:“相公,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让师傅再帮你疗下伤?”
郭芙蓉见了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嘴里笑着道:“苏管家,你那日率军围攻我白莲教,不也得意的很么?怎么今日见了两根红烛一截断绳,却惧怕成这样,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苏致远看这架势是来捣鬼的,自己虚弱已是处于下风,无可奈何地叹道:“打仗归打仗,那是你们白莲教和官府两军的事,彼时我们都是另外一个身份,就算拼个你死我活,那也心甘情愿。只是今日泛舟湖上,却是共历患难之后,我们都已放下烦心之事,情境美好地很”。
郭芙蓉朝他怒视了一眼,然后摆出一个少妇说话生气时,那种泼妇骂街时的鸳鸯谱,说道:“要不是你当初给你朋友通风报信,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瞧你现在孤立无援落魄的样子,不知厚颜无耻而感到羞耻,反而引以为豪为光荣,要是你那朋友司马将军知道这件事,辱没了他的名声,他还会认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兄弟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却无缘无故又说起那些。郭姐姐,你这是固执己见,白莲教内部当时为了争权夺利,不惜牺牲你这四大护法坛主之身,你现在还为教会说话,实在是冥顽不化,没什么趣味。早知如此,当日万炮之中,我们便一起轰死也罢,这样你可以名垂史册,我又可以做一个有功于朝廷的臣民,省的你又来这么多调调。都落不好一个好的名声!”
郭芙蓉愣了一下,这个本是教会通牒捉拿的汉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龄,机智顽劣不说,却还有些与年纪不符地沧桑与睿智,确实是一个人才,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要是将他收入麾下,为白莲教教会所用,这倒实在难得。
“师傅,你这到底是做什么,你还是早点告诉他吧?”钟灵也奇怪的道。
“傻丫头,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要让这龟头之血注入这小子体内。”郭芙蓉微笑道:“你这几日与他同床共枕,便能瞒得过师傅么?那几日他昏迷,我也不强迫你,今日趁着他醒了,你们将这喜事办了,今夜拜堂成亲,日后就再也没有担忧了。”
龟头之血?蛊毒?苏致远立即跳起来,惊惶失措地央求道:“姐姐,我年纪还小,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未做好准备,你能不能先放过我?”
郭芙蓉看他拿衣服护住身子,往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娇笑道:“你小子还小,哪里还小了?难道你还惧怕这蛊惑之毒么?”
郭芙蓉将那两根红烛点燃,淡淡的烛光映着她如玉的面庞,更添一层妩媚。她抓起碗里的乌龟,朝苏致远笑道:“怎么样,苏公子,是你自己来,还是我用绳子强地绑了你来?反正,你今天必须喝了这乌龟之血,跟灵儿拜堂成亲!”
“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千里姻缘一线牵,除了灵儿之外,我还有几个没有成亲的娘子,什么贾婉莹、薛凝霜、还有那个沈音璇,包括那个盐运节度使洛文的女儿,我与她们恩爱非常,却都还没拜过堂,你这让我们强行洞房,那龟头之血的蛊毒,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喝下的。”
“我知道,你还有那个陈舵主的义女史毓秀,这些都是你的老相好!”郭芙蓉脸上浮现一丝诡笑,接着说道:“我那林仙儿师妹也着了你的魔道,不知道她是否对你也有过非分之想,今日,那你和灵儿先拜一次,也未尝不可,但是,这龟头之血你必须喝下!”
钟灵儿看师傅说话的表情,刚才又听苏致远罗列了一大堆女子名字,却也吃起醋来,哭道:“原来你这么多的姐妹,你该不会早就结婚了吧?”
苏致远望着她手里那截细绳,和那四只脚苦苦挣扎的乌龟,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悲惨下场,做梦也没想到,今日会被人押着拜堂成亲,实在太他娘出乎意料了。难怪钟灵儿是个单纯的小丫头,才会被她的这个心狠手辣的师傅挑唆,被不怀好意的教会之人利用,原来她师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海王女。
郭芙蓉朝苏致远望了一眼,紧接着说道:“今天我也不为难你,反正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今夜就便宜你了。你看如何?”
她手里拿着那粗绳,缓缓向苏致远的床边靠来,脸上笑得越发的妩媚起来。
我日你唬我啊。当我不知道灵儿身上的情蛊啊,虽然看地出来你很疼爱灵儿,但你把灵儿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真是相当的歹毒啊。
“不好吧,这船儿太小,我地能耐又太大,还有姐姐你在船上,我是个腼腆的人,怎能就这样圆了房呢?”见她一步步靠近,苏致远急忙道。偏身上重伤未愈,一点力道都没有。
“无妨,无妨。”郭芙蓉道:“你们在舱内圆房。我便在外面守着,省的灵儿心疼你,又做一出好戏。”
玩听房?无敌了,老子还真没有受过此等待遇,这郭芙蓉真是个狐女、妖女、魔女,有个性!
钟灵见师傅步步紧逼。脸上忍不住升起一抹晕红,跪向郭芙蓉道:“师傅,我与相公两情相悦。拜与不拜,已无两样,我这一辈子,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就请师傅不要再逼相公了。”
“傻丫头——”郭芙蓉急急扶起她,轻道:“你这又是何苦来着——”